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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坐着，倾身伏在自己书案上，兀自睡得香甜——宗门上千号人在外寻他，此人竟然在此处高卧。

乐悦笙立在原处，有一个片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男人枕在自己交叠的双臂上，不住蹙眉，分明一个魔头，睡着的模样浑像一只惊恐的兽。

“沈凤楼。”

男人身体震动，脸颊在臂间蹭一蹭，慢慢仰起脸。

乐悦笙两手负在身后，暗暗戒备，“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眨一眨眼，语意中含着一点初醒的恍惚，“我没同你说么？”

“说什么？”乐悦笙刚问出口就想起男人临走那句“去杀人”，“你杀了唐继之？”厉声道，“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男人想要坐直，动一下又伏回去，有气无力的模样，“唐继之不能杀吗？”

乐悦笙大怒，“你杀人还有理了？”

“乐悦笙，你又不想娶他，又不能解除婚约，我杀了他你不高兴吗？”

乐悦笙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个人确实是原著里那个神经病反派，气得笑起来，“这是我的事，与你什么相干？我让你管么？”

男人仰起脸，“我喜欢你。”

乐悦笙背后摸兵刃的手顿了一下。

男人仿佛并不察觉，自顾说话，“我喜欢你，你的烦心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能不管？”

乐悦笙冷笑，“那我可太谢谢你了。”

“太”字尚且含在口中，乐悦笙短刀出鞘，以迅雷之势直奔男人面门。二人视线在半空交集，男人非但不动，居然还笑了一下。“你”字出口，短刀停在男人面门，锋刃如冰，寒气森森。

男人不闪不避，见她停住越发笑起来，看也不看便抬手推开，指尖在刀刃上抹一下，瞬间破肤，血珠滴下来，“你就是舍不得我。”

乐悦笙便骂，“你疯了吧。”

“那你怎不刺下来？”男人二指捏住刀刃，乐悦笙的刀是歧山锻刀堂铸，当世神兵，抹一下便已破肤，这么一用力，血流如注——再加一点力一根手指都要断。

乐悦笙撤刀，“因为你这人活着还有用处。”随手把刀插回去，“唐继之在哪？”

“杀了。”

“你哄得了旁人哄不了我。”乐悦笙冷笑，“要杀他你在迎剑峰就动手了，何需提着一个大活人走？”又道，“你放了唐继之，要什么咱们可以商量。”

“你。”男人加重语气，“我要你。”

乐悦笙忍耐道，“我在认真问你。”

“我也在认真答你。”男人手臂垂下来，指尖便搭在暗红的襟前——衣裳还是在欢喜洲采买，临下船走狭山水道前命人同他换上的。襟前飞速洇出一片深色的血痕。

“今日正告于你，我不喜欢你。”乐悦笙道，“你便是杀了唐继之我也不喜欢你。”

“你喜欢谁？”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