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赤子5(2 / 2)

  “哎呀,你怎么哭了。”栀子喊道。她扶住我的肩膀,急切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境,便假装成饥饿难忍的样子,瘪起嘴:“我饿了。”

  栀子先是震惊不已,接着她的肩膀开始不停地颤抖,仰着下巴翻起白眼,好像突然患上严重的癫痫。等她回复正常,她以无比的慈爱注视着我,好像在感慨:“可怜的孩子。”

  重新上好妆,我便被领到宴席当中。说是宴席,不过是大人们的聊天会。我频频看着天色,好容易等到天黑,便向栀子借口肚痛。“我要尿尿。”我跟她说。

  “要不要再忍忍,宴会很快就结束了。”她小声建议。

  我摇了摇头:“我憋不住了。”

  栀子叹了口气,跑过去跟侍女长请示。侍女长淡淡地扫了我一眼,我竭力表现出一副痛苦样子。

  “快去快回。”她简洁地说。

  栀子如蒙大赦,立刻带我前往洗手间。她麻利地把我的袖子和衣裙下摆塞进腰带,露出下面的紧身裤子,再三嘱咐我不要把礼服弄脏。

  “需要帮忙就叫我。”她说,“我在厕所门口等你。”

  我用力点了点头,跑到最后一个隔间里。那里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刚好够我一人通过。我把木屐放在马桶盖上,接着用力蹬腿,踩上水箱,攀上了窗台。窗台有点高,我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用最大的力道捏住台沿,先放下左腿,再顺势垂下右腿,之后松开双手。厚厚的和服缓冲了摔落的冲击力。我像不倒翁那样艰难地翻起身,抱着衣服桶开始朝竹林跑去。

  月光皎洁,高大的廊柱和石雕纷纷投下清晰的影子。我在灌木丛的背后爬行,很幸运地避开了巡逻的门徒。等我好不容易抵达了约定之地,亭中却空无一人。

  “是我来晚了吗?”我感到嘴里发干,心脏好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攫住了。

  我躲在一颗粗壮的樱花树后,头顶枝干交叠,永不凋谢的粉白花朵织成一张芬芳的巨伞。通往竹林的山门前站着两个青年,他们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刀柄,正交谈着什么。我竖耳细听,专心捕捉他们谈话的内容。

  “好无聊啊。” 其中一个说。

  “是啊,我脚都站麻了。真羡慕那些能去宴会的家伙。”

  “是啊,据说有不少美女呢。”

  “可恶,偏偏是今天轮班。”

  “又能有什么办法?你我就是劳碌命。话说五条家那个小子你见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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