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间章——她奔向了死亡98（2 / 2）

眼睛好痛，鼻子好酸，是因为太久没眨眼了吗？</p>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下落，落在我空洞的心脏里，溅起三两滴水花。</p>

我终于意识到，我还是那个衰仔。</p>

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只是一只依附在阿叶身边的小狗。</p>

我仅有的一些尊严，也都是阿叶和老爹给我的。</p>

其实我从没跟阿叶他们提起过，在学校里我并不快乐。</p>

没人跟我说话，没人跟我做朋友，只有小白每天在课间陪着我。</p>

而阿叶呢？她这些年究竟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做了什么？</p>

我去上学时，阿叶的生活究竟是怎么样的？</p>

那老爹呢？他到底跟那些人达成了什么样的约定，才能让我跟阿叶安然无恙的生活在一起？</p>

我的存在，究竟害的多少人受到了伤害？</p>

那一瞬间，我终于回归了现实。</p>

于是铺天盖地的违和感朝我碾压而来。</p>

现实中，又怎么会有仅仅两个小孩子一起生活的美好画面？</p>

老妈与我一起生活的经历让我非常清楚，好好活下去究竟有多么困难。</p>

一念及此，我突然发现，我跟阿叶同居的日子，那究竟是何等的荒谬而梦幻？</p>

而阿叶和老爹为我编织的美梦，终于在这一刻破碎开来。</p>

那无数显而易见的，却被我视而不见的漏洞就像是一把把利刃，不停刺入我的心脏。</p>

现在想来，我似乎对阿叶一点也不了解。</p>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股灰尘混着雨水的味道突然传入了我的鼻腔中，冲淡了医院的消毒水味。</p>

医院外面下雨了。</p>

——</p>

阿叶喜欢下雨的味道。</p>

我记得的，我一直都记得。</p>

那天放学，雨下得很大，我没带伞，小白发烧没来上学。</p>

没人接送的我，只能准备冒雨跑回家。</p>

走出校门，我还在想该怎么办的时候，抬头便看到瘦瘦小小的阿叶举着一把透明的大伞站在街边。</p>

她穿着白色的t恤，下摆很长，下身套着一件黑色的短裤，站在远处微笑着冲我招手。</p>

她及腰的黑色长发被濡湿了些，那宛若惊鸿般绝艳的俏脸在雨中愈发破碎而美好，引得周围很多人窃窃私语，还有些小男生在偷偷看她。</p>

可我不喜欢别人看她的视线。</p>

我三两步跑到阿叶的身边，用身体挡住了别人的目光，然后别扭地看了她一眼。</p>

她歪了歪头，然后突然笑地更加灿烂。</p>

阿叶摸了摸我的头，牵着我的手，微笑着说：“阿七，姐姐来接你了，咱们回家。”</p>

回去的路上，我执拗地从阿叶手里抢过伞为她打着。</p>

阿叶只是笑，然后用脸颊蹭了蹭我举着伞的手臂，又对着伞外的世界深深吸了几口气。</p>

我疑惑地问她：“阿叶，你这是在干什么？傻不拉几的。”</p>

她扶着我的肩膀，像是有些累了，轻轻喘息着。</p>

我们在雨中站定，她闭着眼，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雨天的气息呀，阿七，清新的空气可以延年益寿喔，你也要多吸一些，可好闻啦。”</p>

我虽然不懂，但还是跟着阿叶一起深呼吸。</p>

雨中，一直傻笑的我们俩看起来像个什么邪教组织。</p>

然后，从那天开始，我也喜欢上了雨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