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人间清醒白小白66（2 / 2）

“小白，你跟十二月积怨已久，所以我也不说什么让你放下成见跟人家好好相处的话了，但在人家家里这几天不许太闹腾，别给人家添麻烦。”</p>

沈七叶抻了抻腰，关节发出喀喀的声音。</p>

白筱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知道啦，我又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她不惹我，我也懒得去招惹她。”</p>

沈七叶白了她一眼，没说话，心道：哪次不是你先找的事儿？幼稚鬼。</p>

白筱抬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两人就这样走了几分钟，炎家大宅子散发的光亮已经近在眼前。</p>

沈七叶看着白筱的背影，忽然叫住她：“哎哎，小白，你等会。”</p>

白筱回头看了他一眼，疑惑道：“怎么了。”</p>

听完白筱说的往事之后，沈七叶的心里总有些不痛快，他思考着关于十二月的事情，轻声问道：“小白，你说，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性情大变啊？”</p>

白筱沉思，然后说道：“性情大变？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嗯...我想想...我觉得大体分为两种情况吧，要么是使命感，要么是愧疚感，总之基本上都是外力导致的。</p>

闻言，沈七叶点点头，看向远处散发着柔和灯光的宅邸，轻声道：“外力吗，所以，就没有靠自己来改变的可能性吗？”</p>

白筱眨了眨眼，她背对这沈七叶，笑着说：“至少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毕竟你看嘛叶子，性情大变本身就意味着这个人抛弃了原本的生活状态，而人类是一种惰性生物，这是刻在本能中的信息链，摆烂才是常态。”</p>

沈七叶流着冷汗打断了她：“...小白你先停一下，再说下去的话，这本书可能会封，因为关系到一些比较严肃的概念问题，所以你还是别说了。”</p>

白筱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先问的我，所以呢，为什么要突然提起这个话题？”</p>

沈七叶沉思：“嗯...我在想，十二月她究竟为何会变成如今的模样，毕竟依照你跟小花的说法，她过去是一个非常桀骜的女孩，但也同样是个很直率的人，可是她现在却变成了大家口中的冰山女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p>

白筱叹了口气，无奈道：“唉，所以我才会一直说你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所谓人啊，就是一种不可能被某种固定的词汇定义的生物，冰冷淡漠也好，桀骜自负也好，在我看来，那些都是炎十二月本来的样子，都是构成了炎十二月这个人类的要素，而这一点同样适用于其他所有人。所以，你又凭什么能说她性情大变了呢？”</p>

“人会在成长中渐渐找到属于自己的前路，炎十二月做出了选择，所以她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无论是面具也好，亦或是本心也罢，我们作为无关者，没有资格去评论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炎十二月，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办法说清楚，事到如今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她。”</p>

“而至于我讨厌她的原因，我也已经告诉你了，正是因为我可以理解她在成长中的变化，我承认了她的成长，我认可了她付出的代价，所以我有资格讨厌现在的她。但你没有，叶子，你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就将她的努力尽数抹消，性情大变...不，叶子，你不该这么评价她，这不应该，也不合理。”</p>

“而且啊叶子，有句话，是我作为姐姐必须要告诉你们的。你跟小花，还有炎十二月，你们三个，实在是太矫情了些，总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p>

“你们总是有那么多话可说，但在我看来，这其实就是所谓的青春痛罢了，生啊死啊，情啊爱啊，可叶子，人生哪有这么复杂？又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苦难？说白了，就是些小屁孩的烂话，也就是俗称的高二病。”</p>

沈七叶沉默了一会，看起来有些窘迫，他叹了口气，倒也没有因为小白毫不留情的斥责而感到生气，毕竟她说的都是对的，有些事情，确实当局者迷，所以他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下：</p>

“...小白，你这几句吐槽实在是太锐利了，我说实话，有种底裤被扒干净的感觉，还有，我们不是矫情的高二病，硬要说的话，能不能说我们心思细腻？高二病这种说法...实在是太...太low了些...”</p>

白筱给了他一拳，骂道：“臭叶子，你们还不矫情？那我问你，哪有什么无法改变的东西？又有什么情绪是时间无法抚平的？我就明着跟你说清楚吧，炎十二月跟小花的这件事，其实就是她不想解决罢了。”</p>

“我甚至对炎十二月的想法一清二楚，她觉得跟小花的问题只需要拖着就好，一直拖着，小花的心里就一直放不下她，她就可以一直住在小花心里，成为她重要的人。”</p>

“可结果呢？你也看到了，虽然我不知道那天小花为什么会在你家，但我也看得出来，那天的她很痛苦，甚至一脸阴暗的死气，而炎十二月也成为了大家口中所谓的冰山女王，所有的当事人都不幸福。”</p>

“然而即便如此我也要承认，炎十二月她确实是个天才，哪怕她的方法很丑陋，很恶劣，但她的目的还是达成了，一如当年她把路时花带离路家的方法一样，幼稚，卑劣，却极有效果，是啊是啊，小花估计这辈子都没办法摆脱炎十二月的阴影了！”</p>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本来只是开玩笑的生气渐渐变成了真的火气，白筱声音越来越大：</p>

“况且，如果炎十二月想解决她跟小花之间的事情的话，这件事早就可以翻篇了，都过去多少年了？又何必拖到现在？你以为炎十二月那副冰冷的面具戴在脸上后，最痛苦的会是谁？她本人吗？不不不，你比我还清楚才对...”</p>

沈七叶不知是被她的哪句话刺痛了，眼神躲闪，见状，白筱生气地拉住他的领子怒道：“沈七叶！看着我！”</p>

沈七叶见她真的生气了，只能连声劝道：</p>

“...我知道，我知道的，小白，你别生气。”</p>

白筱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出格了，于是她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然后再度叹了口气。</p>

她轻轻把沈七叶刚刚被扯皱了的领子抚平，声音缓和，慢慢说道：</p>

“...抱歉，我情绪有些激动了，但是叶子，看到炎十二月那副别扭的样子，最难过的应该是她的家人，小花，以及所有关心着她的人们。所以我才厌恶炎十二月，在我眼里，她就是个渴望得到关注的臭丫头片子罢了。”</p>

白筱拉着沈七叶的手，轻声说：“叶子，说了这么多，我只是在为小花感到难过而已，如果当初是我把她救出来的话，小花一定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p>

听到这话，沈七叶略微皱起眉头：“小白，这话说重了，借用你刚才说的，这不该由我们来评判。”</p>

白筱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她憨憨地笑了下：“嗯...确实，唯独这句话不该说呀，嘿嘿，是我考虑不周啦。”</p>

沈七叶摇了摇头，不再就这个问题继续谈论。</p>

他牵起她的手，轻声说道：“算了，那总归是她们之间的事情，也轮不到我们插手，回去吧小白，我有点饿了。”</p>

于是，方才对话中的凝重感顿时消失，两人像是根本没有吵过架一样慢慢悠悠地朝宅邸走去。</p>

白筱反握住沈七叶的手掌，快步跟上他，无奈道：“天天就知道让我做饭给你吃，我是你保姆嘛？唉，走吧走吧，真拿你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