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1(1 / 2)

  但看着看着,视线就不由自主落在他那双冻疮的手,已经肿得连关节都看不见了,红亮红亮的跟香肠似的。我轻轻摸了一下:“疼不疼?”

  “习惯就不疼了。”他这么说。

  我愣了愣,腾地站起来:“你等我一下。”

  我把妈妈的雪花膏挖了一大坨出来,“吧唧”全糊他手上了。

  他吓了一跳,往后缩了一缩,我就使了点劲,强拉过他的两只手,他的手好冰,我学着妈妈的样子给他抹开。香味弥散开来,我低头闻了闻,我一直很喜欢这个味道。

  抬起头的时候,肖旻怔怔地凝视着我,脸颊居然有一点发红。

  “你害羞了吗?”我没心没肺地指着他笑,他的脸立马通红,站起来跑掉了。

  以后每天,我都在门缝里瞄准爸妈是不是出了门。要是走了,我就窜到厨房拿牛奶,有一回看到了酒瓶,我眼珠子转了转,败家地把我爸的酒撬开全倒了,然后抱一堆空瓶空盒蹲门口,专等着肖旻打我门前走过,我就拿出来献宝。

  我甚至吃饭也留了一手,趁着爸妈不注意,我就多拿几个肉包馒头,偷偷藏在衣服温着。等爸妈走了,我就从窗台给肖旻递出去,或者两人肩并肩坐在门口,说一小会儿话。

  每看着肖旻大口大口啃着我给的食物,我就有一种瞒着讨厌动物的爸妈养了宠物的成就感,这种感觉新鲜又让人不自觉嘴角带笑。

  就这么持续了几个月,我妈终于发现家里少了一整箱的酒。我妈年轻时候是有名的小辣椒,气得一脚踹开我爸的书房门,把我爸吓得差点蹦起来。

  我眼看着我妈冲进去,一把揪住他耳朵:“蒋国锋你想死是不是?你以为把瓶子偷偷扔掉我就不知道了是不是?敢瞒着我喝酒?打哪儿借来的胆子啊你!”

  “哎呦,哎呦,”我爸被她拽了起来,“老婆,有话好说啊,我没喝,我真没喝!”

  “你没喝,你没喝那一箱子酒被耗子偷去了不成?”我妈横眉倒竖,手上加劲儿拧,“还不承认!你还不承认!你再不承认试试看!”

  “嗷,老婆我错了,嗷,你轻点,小心手疼,嗷——”

  我鬼鬼祟祟地躲在门后头,眼睁睁看着我老爸被屈打成招,心里打鼓,犹豫了一下,我撒丫子跑了。

  我直接跑去了肖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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