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动物AI2（1 / 1）
2086年5月25日傍晚小雨转晴
再次醒来时，周围亮堂堂。ai的声音：“第98次下潜结束。”空宁醒了过来，助手们帮助他卸下脑袋和身上的连接线。空宁眼神有点呆滞，他努力地思考着这是哪儿，而自己又是谁？他显然还没从刚才的心海下潜中晃过神来。看起来心海的下潜看起来像是古代的打坐，但最近科学家们最新的理论发现：心灵世界其实是一个实体世界。一个实体世界！可以测量、可以准确到达！这无疑像是古代人发现了太阳系和银河系。科学家做了许多的验证，证实了这一发现。科学家还发现通往这个实体世界的通道其实就在每个人的心底。一条真实存在又难以到达的通道。
真正达到心底需要去除记忆、念头、思考等等干扰。就像人类飞向太空要摆脱重力一样。科学家猜测每个人的内心世界也是通过这个通道，联接在一起的。像一个球体，人们可以不同的表面，向球心出发，最后到达这个心灵世界。或者每个人的心像是存在着一个虫洞，穿它们就可以到达“心世界”。如果这个通道可以被打通并通过算法记录，再配合作用于身体的药剂，那么人类就可自由地进入一个新世界。这个新世界，也许就是许多人相信、期待、盼望、梦想的天堂。
空宁低头看见自己的胸牌写着两个字：空宁。他慢慢回忆起自己是谁？和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回忆起自己被自己的一段记忆干扰导致下潜失败。有一丝懊恼情绪浮起，不过很快他就允许了自己，于是这懊恼从心里穿过，如一阵风。空宁进入更衣室，把衣服褪去，让水从头到脚把自己冲干净。柠檬精油的沐浴液让疲惫的精神恢复了几分气力。
空宁通过几道门，走过基地，骑上老式自行车。这辆深灰加不锈钢的复古自行车，被他擦得发亮。他很喜欢的是把手上机械铃铛。把弹簧按下，再让它自由地撞击叮当，“叮……”很是静心和治愈。空宁骑车向着自己以前的大学。他在这里买下了一间小公寓。这个公寓其实是以前他大学时租过的房子，康海里9幢603。这种老旧的宿舍很难对外交易，后来被政府用很低的价钱收储。再后来，政府也没钱了，就用更低的价格出售给政府工作人员或者为政府工作的人员。空宁有一次意外看到这个消息，就买了下来。把这个房间恢复成自己大学时的样子。
自行车配上了辅助动力，由把手上无线油门控制，骑起来倒也很快。加上大多数人都已经习惯在地下的交通工具上出行，地面反而宽敞。没一会儿功夫，空宁就到大学的公寓，社区依旧保留着上个世纪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低空的飞行快递机时不时从头上掠过，提醒着这时其实是在新时代。空宁用钥匙打开门锁进入房间。这种锁是古老的铸铁牛头锁，空宁好不容易才搞到。显然复古是空宁的爱好，在科技跃进的时代，复古反而让他感到一种踏实感。进了房间，空宁和大学时一样倒在自己的床上，这张床其实就是一张破床垫，架在一张更破的床垫上。铁架的窗户上没有窗帘，空宁拉了几根绳子，用木夹夹上五颜六色的彩色卡纸。风吹进来，色彩飞扬，很好！空宁回想自己大学时的女友。她在另一个区上班，每月会来，他们会躺着床垫上看着飞扬的彩纸窗帘和背后透来的蓝天。
空宁迷迷糊糊睡去，又睡醒。他时常决定溜到街上小饭店吃点东西。现在的小店大都是没人经营。各种预制菜加上机器人厨师就是一个饭店。空宁在一家百谷列车的小店停下来。这个是一个面向单人客人的连锁品牌。刷脸入店，店设计得像一节列车车厢，有一整排单间。每个单间里有一张单人用餐桌，很小，确实很像地铁。空宁坐下来，按前面的屏幕点了小米粥和一些合成海鲜。这些合成海鲜其实是海鲜味的面筋。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骗骗自己的身体。侧面的窗户亮了起来，ai店长询问空宁准备到哪儿用餐。空宁点了下“随机”，屏幕呈现出一张太空视角的地球照片，逐渐放大，出现一列在平原上行驶的动车。窗外是广阔的平原，一会儿闪来一整片的麦田，设计有意在这里安放了几个不同样子的稻草人，掠过白云的一些彩的鸟，远处还有几位劳作的人。风吹在田野上麦浪阵阵，挺好看。
“您的餐来啦！”一串甜美的声音响起，餐盘从面前的小门输送带送到空宁的面前。酱油水海鲜、一大碗点缀芝麻的小米粥。这些合成小海鲜的好处是一根刺都没有。可以和粥一起，哧溜送进嘴里。味道确实很像海鲜，其实，空宁有点回忆不起真海鲜的味道。最近的一次品尝还是小学时代。由于空宁父亲的发明，海鲜等动物们移出了人类的食物列表。“嘀嗒！”空宁的手表轻震了一下。虽然这个时代大家已经很少带这类东西，不过空宁还是喜欢这些老东西。这是一款梯形表面的运动手臂，外露的探测器监控外部的湿度、氧气、温度。改成收到的来自家里的宠物猫艾笛的一段留言。空宁点击收听——“主人，这次猫粮口味不好，能不能换种味道，比如烧烤味的，嘿嘿！”空宁按了下回复：ok。
你可能惊讶于什么“动物移出人类食物名单”、“宠物为什么会说话”。这个要从空宁父亲耀仁的三十年前的研究说起。空宁的父亲耀仁是蓝山动物园的研究员。他们致力于把ai的自然语言模型运用到动物上。他们设计的非嵌入式的脑部电流智能检测转化仪，捕捉脑部信号，再通过ai大模型转化为人类的语言输出。实验室成功地把这组复杂的设备小型化为智能耳机大小。虽然设备已经基本成型，但大模型还是缓慢。一天晚上，耀仁正在翻阅实验室的记录，原本可以用ai进行自动筛选。但由于近期都没有实质的进展。耀仁决定自己翻看实验数据，避免ai洗掉有用数据，也找找数据观察的体感。在源数据的阅读中，他发现了一些被电脑忽略的信息，并把基于这些忽略的信息修正了，在喂给ai。
经过长时间的数据观察和分析工作，疲惫顺着一阵晚风，把耀仁吹进了梦乡。智能靠背椅感知到主人的重力调整以及呼吸频率的变化，自动切换为休息模式。靠背缓缓放低，两侧向中心轻轻包裹，模拟大自然的微风徐徐送来，虫鸣声沉浸背景音也随着微风微微起伏。耀仁渐渐进入梦乡，在梦里他重温着部队时光和翠屏第一次见面的时光。那一年，艰苦的夏日海训刚刚结束，大家空中的烈阳和海上的酷热把大家折磨成一只只红彤彤的龙虾。夜里的凉风对于火辣辣的皮肤简直如同冰镇啤酒。第二天晚上将会有慰问演出，今晚演出队会来。耀仁被派去接人，那时他们第一次见面。……
梦境还在继续，耀仁隐约听懂有人在叫他。他转向声音的来源，梦境里的他回头，什么也没有发现。呼叫的声音从微弱到清晰，耀仁意识到自己还在梦里。他努力地把自己带回现实，近乎有点挣扎。他先可以动动自己的五个手指，让感觉把自己的意识带回身体。这是过去催眠课里学到的经验，每次当他意识自己困在梦境里，想要醒过来，就用这个心锚。恢复意识的耀仁看看周围，窗外大半个月亮，带着光晕嵌在白云的中央，就像白色大鱼的一只眼睛。
“你好！”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他回头看见实验笼子的三只松鼠，它们也看着他。“不可能！”它们在和我说话！“他甩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他看看松鼠的嘴在动，它们智能耳麦的灯在闪烁。”“就是！”“快快！启动录像”耀仁对着屋子中央的机器人喊到。他意识到这样的音量可以吓到松鼠，赶紧让自己缓和下来。放轻脚步，向三只小松鼠走去。
这是耀仁和空宁说过的动物ai发现的过程。这个发现给耀仁、空宁的家族带来了巨大的名气和财富。随着研究和配套的发明不断发展，人类的食物们：牛、羊、马、鸡、鸭对应的动物ai不断开发出来。可想而知，社会引发了巨大的变革。除了人类无法说服自己食用会说话的动物，而引发的食品行业大变革。人类的原来坚固的信仰也开始松动，社会的一根古老的柱子开始坍塌，一场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