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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雄虫专用套房,看起来跟儿童房似的。在冷酷的虫族社会,雄虫究竟过着什么样奇葩的生活?

宋葬有些哭笑不得,他声称自己需要隐私,也没追究路易斯的冒犯,反手就关门上锁。

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继续骚扰殷臣。

凯瑟琳的心跳恢复了,人是不会死的,但腺体组织明显有少量缺失,严重缺血、缺氧,伤势太重还没有清醒……暂时无法得知她的奇诡遭遇。

而菲奥娜公主有一定的自救意识,可以利用脑神经网络与殷臣交流,但精神状态很不稳定,说两句就开始胡言乱语,很难从中甄别有效信息。

目前他们只知道,菲奥娜公主表现——若想救活这株即将枯萎的嫩芽,需要不同腺体花种的滋养,以及一定量的鲜血。

当然,殷臣没有给出承诺,他不太信任公主,在想办法进行植株移植。

宋葬则怀疑虫族的血更有用。

否则那朵野月季不会无视殷臣,第一时间缠上了他。

看来之后要在虫族多抽几罐虫血,先备用。

至于现在……宋葬看向舷窗之外,与C区垃圾星差不多的昏暗景色,默默拉上窗帘。

他裹着被子,决定躺平享受一段舒适又寂寞的短暂旅途。

五分钟过去了,宋葬没睡着。

因为凯尔少将正在楼上大骂路易斯,声音被宋葬听得一清二楚。

“傻比,屁大点事你就全款赔偿,即便安全系统出面判断,你没有对雄子造成实际损害,最多只会赔个几万,有你这样上赶着送钱的吗?

“万一遇到狠心虫,嘴上说着一定娶你,把你全部家当骗过去,拍拍屁股转头走了,老子看你以后怎么办!”

宋葬唇角微抽。

他发现凯尔少将在他面前,居然也是个夹子。此时脱离了雄虫视野,这位高大威猛的军雌将领,嗓音瞬间变得浑厚粗粝,带着股痞气。

路易斯老老实实被骂了一顿,才闷声说:“他很好,他没有这样做,他不要我的钱,和别的虫都不一样……”

“他没看上你,别妄想了。看到那位阁下的瞳色了吗?斯图亚特家的雄子,就算是私生,也比我们尊贵数倍,”凯尔少将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你有心做雌侍,他也不乐意要你,没办法……你家那边的事,我去求求雄主帮忙,就这样吧。”

“少将,我不能再拖您下水了,太危险,对您和您的雄主都会有不好的影响。是我雌父自己贪心才会被叛军设计,本来就不该连累到您。”路易斯的声音很低,透着无措与惭愧。

叛军设计?说起来,虫族这边的分裂战争拉扯割据了许多年,一直都没有结果。

但联邦雌虫被查出与叛军有所牵连,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所以凯尔少将故意把路易斯推过来,让他和“雄虫”亲密接触,是想替属下攀个大腿,避免被父辈的祸事波及……果然,态度再卑微的雌虫也不可能全然无私,人家又不是傻子。

而斯图亚特家族,听起来就是不好惹的势力。他血脉觉醒后莫名其妙出现的红眼珠子,恐怕就是雄虫这边的遗传。

宋葬越听越精神,干脆掀开被子下床,从小冰柜里拿了瓶橘子饮料,一边喝一边竖起耳朵继续偷听。

凯尔少将给了路易斯一拳,下手极狠。

“你雌父对我有救命之恩,他绝不可能与叛军勾结!路易斯你个蠢东西还真信了?当年我的队友尽数团灭,是他拼着重伤杀光了所有叛军增援,守住K02空间站的机密,所以才再也站不起来!”凯尔少将大吼着,险些控制不住威压的释放。

“他的腿是为我断的,为拯救联邦的未来而断的,谁敢说他与叛军勾结,才是真正的叛贼!”

独特而凶悍的精神力逸散在飞行器中,压迫感极为强烈,甚至渗透了厚实的各隔层舱板,如一根又一根闪着寒光的锋利铁针,混入空气中,只要无意间大口呼吸,细嫩的喉咙气管便会血流不止、千疮百孔。

这种精神力的结构,相比起Alpha的控制型力场,确实与宋葬更为相似。尖锐而直接,带着昭然若揭的锐利攻击性与杀伤力。

路易斯被揍了一顿,不再提那些事,只闷闷小声问:“那今天的事故怎么上报?”

“让H+那帮神经病来善后,我们是来救虫的。”

神经病?

宋葬重新拉开窗帘,目光落在高空之下。

飞行器即将抵达H+制药大楼。

远处高耸的圆环建筑层层相扣,云很低,冷色日光落在玻璃表面,笼着一层模糊虚影。

宋葬眨了眨眼,总感觉虚影中有什么东西在动。

像是绿叶生长舒展,繁杂茂密的枝条纵横交错,一圈一圈扎根缠绕于水泥缝隙,扒拉在防弹的钢化玻璃窗上,叶片摇晃,花苞低垂,遮蔽了所有外界光影。

可他来不及细看,幽蓝的系统光屏弹跳而出,打断了他超能力的施法流程。

【通关要求:你会养花吗?(2/3)】

宋葬瞪大眼睛。

他还没到站呢,谁完成任务了?

【谢春野:林文静是个疯子。她把自己喂给黑洞了,不知生死。】

【迟烟:??这姑娘经历了什么,上次还跟我保证要好好活着,你不会嘴贱了吧?】

【谢春野:没有,老婆我快死了,稍后再聊。】

【谢春野:向你分享定位——帝国古化石博物馆三楼。】

宋葬心里有些担忧,谢春野这样云里雾里的解释,相当于什么都没有说清楚。

看起来情况不妙,但他鞭长莫及。

宋葬连自己的具体方位还没弄清楚,星网连接也一直不成功,他想帮忙都飞不过去。

只能靠迟烟那边加把劲儿了。

虫蛋型飞行器的起落架,看起来就像两只幼童的小脚丫,白皙细嫩泛着莹光,如两截长藕般圆润可爱,稳稳踏在地上,平稳丝滑得犹如踩棉花。

相比起星际世界,这一幕更像猎奇怪诞的cult电影。

宋葬再次被这帮虫子的生殖焦虑所震撼,不忍直视地移开目光。

他拎起喝到一半的橘子汽水,披上雌虫为他准备的崭新风衣,镇定自若地推开门。

眼神懒洋洋的,唇角扯平,像是才刚睡醒,还有点小小的起床气。

看向主动靠近的两名陌生军雌,宋葬装作完全不知道凯尔他们的对话,扬起下巴:“路易斯呢?我要他保护我,你们离我远点。”

“好的,阁下。”

军雌态度很好,也对宋葬的蛮横行为司空见惯了。倒不如说,宋葬其实还算比较好相处的类型,只要满足要求,就不会继续闹腾。

而被雄子召唤的路易斯,一门心思都扑在被陷害的雌父身上,魂不守舍地穿好外套跑下来,险些莽撞得把宋葬给挤下步梯。

宋葬不着痕迹地侧身躲开,愈发无语。

没有对象,是路易斯应得的。

他不再说话,路易斯也不敢说话,局促地白着脸跟在宋葬身后,持枪护卫,后背几乎被凯尔少将盯出几个大洞。

在几名军雌的沉默护送中,宋葬率先走下飞行器,阵仗浩荡地来到H+生物制药大楼。

离得越近,这犹如几团圆球层叠而上的建筑,就越像是一坨坨藕断丝连的黏糊虫卵,而且还高耸入云,没有尽头。

宋葬站在大门之外,抬起脑袋,仿佛只是饶有兴致地扫了一眼。

红宝石般璀璨纯粹的瞳仁,隐隐泛起猩红暗光。

他再次集中精神、尝试用透视能力,随即脚步微顿,突然感觉巨物恐惧症快要犯了。

这一整座大楼,都被某种粗硕茂密的钩刺藤蔓所牢牢寄生,包裹得密不透风。

最外侧的排气暗门布满幽绿叶片,还有大簇大簇盛开的重瓣蔷薇,沉甸甸的橙白果实。长久无人采摘的果实日渐成熟,几近腐烂时掉落在地,溅开浓郁呛鼻的酒香与汁水。

凭宋葬浅薄的植物经验推断,这是卵果蔷薇与龙舌兰酒月季的杂交产物,色泽丰富多彩的花瓣,比月季本体的饱和度更低一些,依然绚丽漂亮,结出的果实也很可爱。

问题在于,这一朵花的体积堪比一台二十四寸电脑显示器,果实稍好些,像个形状不规则的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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