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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俩有一搭没一搭说着废话,驱使马车朝宁府的方向前进。

直到一只雪白信鸽突兀出现,伸展着漂亮的翅膀,落在宁燃肩头,昂首挺胸伸出小细腿。

宁燃愣了数秒,左右观察片刻,确认附近无人尾随跟踪,这才抬手解开绑在它腿上的薄薄纸张。

一片空白。

宁燃将纸片扔给宁焰,满心疑惑地打开群聊。

【宁燃:@殷臣,信鸽是你的吗?空白的纸是什么意思?】

【殷臣:不是空白的。宋葬爷爷的尸体还在马车里?】

【宁燃:在,臭不可闻。】

【宁焰:真的是白纸,没有任何内容!这鸽子不会半路被坏人截胡了吧?】

话是这么说,但被截胡的可能性实在不算大。

这里虽然离京城不远,可也是存在感极低的小地方,教育水平不高,祖祖辈辈都没出过大官,堪称无人在意。

而想要拦截一只翱翔于高空的鸽子,至少需要达到皇帝暗卫水准才行。

果然没过多久,殷无雪就出面澄清,说此事绝非人为。她在信纸上闻到了一丝可怕的邪祟味道,正在尝试寻找来源。

宋葬划拉着群聊,若有所思:“我怀疑,阿爷的人生被这个世界彻底抹除了,所以任何与他有关的存在证据,只要‘不合理’,就无法被记录或保存下来。”

“那就做个实验。”

殷臣拿出一张宣纸,平铺在书桌上,研墨润笔,将曾经写下的话又重写了一遍。

两人头挨着头坐在书桌前,默默等待。

不到半分钟,宣纸上的墨迹便诡异地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水珠,湿润的宣纸也再次变得干燥无痕。

宋葬拿起宣纸仔细检查,没看出任何端倪:“真的没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殷臣按住他的手腕,攥在掌心揉了揉,脸色不算很好:“以后你不要随便记录消失的人。这股能量很强大,我感觉到了,但是抓不住。”

“连你都抓不住,那肯定特别厉害,”宋葬更疑惑了,“以前那些玩家都是怎么通关的?”

“不知道,没注意过。”殷臣如实回答。

很显然,殷臣向来是不爱看游戏论坛的。否则他也不会至今未曾发现,论坛里有他俩无比劲爆的十八禁同人文……

而宋葬在问出这话时自己就愣了下,忽然想到什么,赶紧打开论坛搜索山村诡事。

他的不详猜测,似乎成真了。

论坛里,根本搜不到这个副本的通关攻略,也没有玩家提起过相关信息,一次都没有。

混杂在搜索结果里的帖子乱七八糟,什么【山村老尸】,【东郊密林诡事】,全都是与这个副本毫不相干的内容。

“殷臣,山村诡事,好像是一个全新的游戏世界。”宋葬脸色微白,双手紧紧环住殷臣的腰,汲取安全感。

殷臣任他抱着,还主动调整姿势,让宋葬抱得更舒服一些,可表情却并不意外:“是的,你才发现啊。”

“……你知道?”

“别担心,我护不住所有人,但我一定能保护你。就算你自己想死,也死不掉。”

殷臣语气平静,并不像在说情话,只是在阐述一个无可争议的绝对事实。

宋葬相信他。

在相信他的同时,也感到满腹疑惑。

“殷臣,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内幕?凭什么能挑选角色?你选角色不会是为了保护我吧?我是不是被无限游戏针对了?

“不准把我当傻子糊弄,告诉我,无限游戏有主神吗?还是说……有像你一样的‘人’想要我死?”

宋葬一口气问了一大堆,并且气愤地伸出魔爪,捏上殷臣倏然收紧的漂亮腹肌,反复上下其手。

而殷臣怔然半晌,凤眸微敛,挑拣着回答了其中某些问题。

“因为我很努力,我让自己变得很强,直到几乎谁也奈何不了我。当你足够强大时,规则会为你让步,惯例会被你打破,知识和资源总能向你倾斜……

“没错,我就是为了保护你,没错,你一直都在被针对。但是除了我,谁也不配欺负你。

“没有主神,我就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宋葬,你死都别想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否则我砍死你。”

说到最后,殷臣嗓音隐隐变冷,带着不加遮掩的极端与执拗。

宋葬满意了。

简直听得通体舒畅、神清气爽,虽然最后被殷臣莫名其妙威胁了一顿,他还是感觉美滋滋的。

虽然透露的信息并不完善,但好歹殷臣愿意告诉他一些内情,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把嘴巴死死锁住。

“我只在意你,不许怀疑我的心情。”

宋葬唇角弯着,没忍住亲了殷臣一口,当然,只是克制地吻在颈侧。

柔软唇瓣贴在鲜活跳动的颈动脉上,轻蹭着缓缓摩挲。

殷臣陡然间浑身紧绷,喉结微滚,将不平静的心绪暴露得一干二净。

他迄今也没能习惯宋葬太过主动的样子,呆呆地僵硬坐在椅子上,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宋葬看向他,黑曜石般纯净的眸子闪着微光,看似温软无害的视线,轻飘飘落在他怔然失措的脸上。

宋葬轻声问:“喜欢我这样亲你吗?”

“喀嚓——”

金贵的梨花木椅子扶手,就这样被他失手折断。

“很喜欢,对吧?”

微凉的唇贴着滚烫皮肤,一点一点移向颤抖的喉结,轻轻地碾磨片刻。

宋葬咬了他一口。

“以后如果还想要,你只需要告诉我更多……更多的秘密。”

“殷臣,我会奖励你。”

殷臣把椅子另一侧的扶手也给拆了。

他许久都没说话,死死忍着倾吐一切的冲动,又不舍得将宋葬直接推开。

哪怕这样做,只会将自己的弱点、欲望与要害都彻底暴露出来,淋漓尽致,一览无余。

如果算上用来装样子的那层锦缎罗裙,殷臣其实穿了三件衣服。

在盛夏时节,这般装束已然很是厚重。

但是宋葬坐在他的腿上,但是宋葬贴得太近了……他还是什么都藏不住。

殷臣有些委屈,他别开目光,不愿去看宋葬揶揄又了然的眼神,哑声说:“宋葬,你很邪恶。”

“殷臣,其实你就是更喜欢被动。无论在什么事情上,你都是这样的。

“我对你的态度越强硬,你就越乖。”

宋葬软声说着,并没有再继续做些什么,只是将脸贴在他悄然泛红的冷白颈侧,极为轻柔地蹭了蹭。

“你把最真实的自己藏在深处,被我一点一点用心地挖了出来。你自己也很喜欢,怎么能倒打一耙,说我太坏?”

“……别欺负我了,宋葬。我不想听。”

也许殷臣自己也没发现,他狭长微翘的眼尾晕起了淡淡的一团粉,轻抿着薄唇,几乎像是在主动示弱。

宋葬盯着他看了又看,稀罕极了。

好可怜,好想彻底撕开他色厉内荏的假面。

但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更遑论生性桀骜的独狼。对于真正感兴趣的事物,宋葬向来很有耐心,他愿意主动把控着恰到好处的最低界限。

“好的,奖励到此为止。”

他从殷臣腿上跳了下来,捧起早已放冷的茶,咕咚咕咚喝掉好几口口。

冰凉茶水顺着喉管冲入胸腔,浇熄宋葬心头那团鼓噪的火。

宋葬率先冷静下来了,而殷臣还一动不动坐在原地,欲盖弥彰,艰难掩饰着难以自控的某种反应。

两人在沉默中对视良久,宋葬唇角扬起,倚在书桌旁软声撒娇:“今晚我不回去了,睡你的床,好不好?别赶我走嘛。”

“……嗯。”

他在为他解围,将表面上的主动权轻而易举地交了出去。殷臣听得出来。

“不生气了?”

“没生气。”殷臣抬眸扫他一眼,又很快移开。

宋葬眸底笑意盈盈,将没喝完的凉茶推到殷臣面前。

“我想吃冰糖葫芦,还有修竹做的牛肉烙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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