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利普顿疯人院(4)(1 / 2)

  他不适地皱了皱眉,没有贸然推门而入,一言不发站在教堂中等候,像一名守礼的绅士那样。

  普渡修女低低地哭了一场。

  用手帕擦拭泪水,随后平静地整理衣冠,将有少许褶皱的黑色罩袍抻拉平整。

  平底修女鞋很是柔软,踩在年久失修的老 木地板上,发出几次刺耳的“吱呀——”声。

  忏悔室的木门稳稳合拢。

  殷臣听见了罐子被一点一点打开的声音。

  普渡修女没有继续流泪,她喉咙里传出压抑的怪异响动,像在呼吸,也像在低吼。

  “呼哧呼哧”的,犹如破旧风箱与饥饿野兽融为一体的噪音。

  殷臣冷着脸抬起手杖,将通往忏悔室的门推开一条小缝隙。

  他看见,向来端庄严肃的普渡修女趴伏在地上,将罐子里的事物倾倒出来,用颤抖手指撕扯着那两团鲜血淋漓的生肉。

  十字架就挂在她头顶的方寸之间,居高临下折射出白蜡的光芒。

  “主啊,感谢您赐予的珍馐甘霖,我永远是您最虔诚的信徒……”

  一番粗哑仓促的喃喃祷告过后,普渡修女终于按捺不住,开动了。

  她依然趴在地上,像只狼般弓起腰,神情享受而近乎癫狂,反复扭头撕扯着难以啃食的生肉与皱褶皮肤,时不时发出几声快乐的低哼。

  静静坐在忏悔室内的神父,被全然笼罩在黑暗里,似乎完全没有阻拦她的意思。

  殷臣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直到她硬生生吞咽下最后一块白黄色的人体组织,餍足蜷缩在十字架之下,闭上眼睛,不由自主流出几滴幸福的清泪。

  随即她再次拿出手帕,清理自己唇角残留的淡色血液,却没有处理地板上的血水。

  也是,深棕偏红的木地板早已斑驳不堪,盛满岁月的h区区少许混杂着脂肪□□的血迹,很快会在干燥冬日开始凝结,与木头的浑浊颜色融为一体。

  殷臣吸了吸鼻子,常年点燃的香薰蜡烛足够浓郁,可以强势覆盖一切怪异的味道。

  有恃无恐,信仰虔诚,但间歇性精神错乱。

  他对普渡修女的症状做出了初步判断。

  趁着修女仍在整理衣装,殷臣不紧不慢抬起手杖,将拉开一条缝隙的门重新推回原位。

  他坐在长椅上,伸着修长双腿,悠闲地翻阅起神父遗留在教堂里的圣经。

  “卡、卡佩阁下?!您怎么来了?”

  当普渡修女再次推开门,两人视线恰好在教堂中相接。

  她语气有一瞬间惶恐的轻颤,但立刻便归于平静。

  因为殷臣的神色非常自然,慵懒而漫不经心,似乎因为将近中午休息时间,他甚至略显困倦。

  “我要为两名病人的发狂而向您致歉,”殷臣合上圣经,起身脱下丝质礼帽,“冥想疗法尚在初步试验阶段,仍有许多不确定性,我会尽量避免今日的惊扰重现。”

  “您不必为此挂心,更不必为我收敛。疯癫病人本就没个定性,我早已习惯。他们可怜的灵魂,正在经历撒旦的折磨与煎熬,急需您继续慷慨施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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