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85（2 / 2）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受刑时?间。</p>

她十根手指的指甲被逐一拔去, 盐水撒在姜瑶的伤口上，一根接着一根银针扎入她的血肉中。</p>

刚刚开始进入天牢的时?候, 姜瑶被这些刑罚折磨得崩溃大叫。</p>

她从小被父亲爱护，林愫从来不舍得打她连带着说话都?是?轻声细语下。</p>

跟随母亲回宫, 她贵为?一国公主，身份尊贵, 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做出这些事情。</p>

而自从她沦为?阶下囚, 她觉得自己不是?人?，而是?一个动物, 没有?任何属于人?的尊严，可以随时?被摆弄。</p>

长时?间的折磨后，到?了现在，姜瑶已经习惯了姜潮隔三差五对她上刑，她已经对疼痛感到?麻木。</p>

狱卒对她一顿惯常的用刑后，轮到?姜潮亲自上场。</p>

她冷漠地看着姜潮拿起烧铁烙，按在自己胸口的皮肤上。</p>

炙热的疼痛蔓延四肢百骸，如万蚁噬心，姜瑶浑身都?按耐不住颤抖着，她甚至闻到?了焦熟的味道。</p>

她的皮肤向来光洁如玉，自从她年岁见长，尝尝学着南陈女子?的方法保养皮肤。</p>

可是?在天牢的许多天后，她浑身的皮肤全是?各种?伤口，不忍直视。</p>

她目光依然冰冷，似挑衅般看着姜潮。</p>

姜瑶的态度当即将姜潮激怒，他上来抓着她的头?发，大喊：“疼吗？你喊我?一声父亲我?就放过你，你喊呀，你喊呀！”</p>

“只?要你喊，我?就饶你性命，喊呀！”</p>

刑讯是?为?了逼供，姜潮刚开始是?想屈打成招，逼迫姜瑶签字画押，承认她刺杀女帝的罪行。</p>

姜瑶可以死，却不能?让自己的死为?人?做嫁妆，她满身的反骨在狱中体现得淋漓尽致，硬生生挺过刑罚，即便再痛苦，也偏偏咬紧牙关，就是?不招供。</p>

哪怕他们打死自己，没有?她的证词，就永远无法证明她有?罪，哪怕他们最后扶着那个傀儡登上了皇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十三州藩王随时?可以以此为?借口进军京畿。</p>

哪怕最开始，姜瑶从来没有?想过，她居然能?够抗过这么多惩罚。</p>

大抵是?没有?想到?姜瑶如此硬气，咬死不愿意招供，姜潮积攒了一肚子?怒气，渐渐的将对她的逼供变成了发泄，将他的求而不得迁怒到?姜瑶身上，拿她取乐。</p>

他手中的铁烙几乎要刺进她的心脏，重伤下姜瑶眼神间渐渐迷蒙，眼前一阵阵发黑，都?快要看不清东西了，耳边充斥着姜潮癫狂的吼叫：“你承认我?这个父亲就这么难吗？就这么难吗？”</p>

姜瑶嗤之以鼻，姜潮也想和她生父作比，他也配？</p>

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愿意承认林愫一个父亲。</p>

姜潮让她喊他父亲，比让姜瑶签字画押还要难。</p>

不知道过了多久，快要失去意识之际，一盆冷水浇灌下来，姜瑶瞬间清醒了不少。</p>

四肢上刻骨的疼痛传来，她颤抖得更加厉害，她本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可此时?终究是?按耐不住，深吸了一口气。</p>

姜潮大概是?累了，或者不想继续浪费时?间，挥手让人?将姜瑶抬下去。</p>

狱中有?安排医师，每次折磨完姜瑶后，姜潮都?会让医师给姜瑶诊治，进行简单包扎止血，防止她真的死了，后续的招供没有?着落。</p>

其实，最开始入天牢的时?候，在第?一次被严刑折磨后，姜瑶是?真的想过要寻死的。</p>

她甚至对着墙角狠狠撞了下去，把自己磕得头?破血流，她想要用这种?方式把自己撞死，可惜被狱卒救了回来。</p>

她那时?候想着，死了就不用被这样无休止地折磨下去，死了他们想要自己认罪的想法就落空了。</p>

可是?到?了后来，姜瑶一想到?害她的人?还活着，她就没有?办法瞑目。</p>

她要活下去，无论多痛苦，她都?要好好活下去，她就这样子?和他们耗着，看看到?最后，究竟谁能?活得过谁。</p>

可惜的是?，长久的拖延下，李家人?始终会失去耐心，他们才不会允许姜瑶一直活下去碍他们的眼。</p>

既然她不愿意写认罪书，那她存在也没有?什么价值了。</p>

姜瑶死去的那夜，是?一个有?月光的夜晚。</p>

彼时?，狱中静悄悄的，守夜的狱卒都?在打着瞌睡，姜瑶一如既往，疲惫地靠在墙角。</p>

睡梦中，忽然被开门声惊醒，陡然睁眼，借着高窗上照进的月光和远处微弱火光，姜瑶依稀看见一个人?站在铁门前，手中握着白色长绫。</p>

她下意识往后缩，探手伸向稻草堆里。</p>

上官寒那日探访天牢，离开之前，曾经偷偷将一把短刀塞进她的手中，她悄悄地藏了进了稻草中，如果有?人?想要对她图谋不轨，那她就……</p>

然而，下一刻，那个黑衣小吏却一动不动地展开手心，一块玉佩垂落下来，流苏坠子?无风而动。</p>

姜瑶早就习惯了在黑暗中视物，月光下，姜瑶看见那块玉佩发射着明亮的光泽，这是?一块青色的玉佩，还有?上面的合欢花图案。</p>

认出玉佩的时?候，她心渐渐沉落下去，藏在稻草后的手握紧又松开。</p>

她不可置信地上前两步，伸手去握住那块玉佩。</p>

虽然离家多年，但?是?她还是?记得林愫常年收在盒子?里的那块青色玉佩。</p>

他珍藏的东西很少，像这块玉佩一样小心收着，甚至因为?担心被她弄坏，都?不愿意给她多看一眼的更是?世?无其二。</p>

年幼时?姜瑶好奇，曾经哀求撒娇撒泼，才有?幸在林愫的盯梢下，赏玩一番。</p>

那时?候的她，只?是?单纯地想要看清被爹爹爱惜的物件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看清后也觉得不过尔尔，却唯独认认真真记住了玉佩上的图案。</p>

小吏给她看的这块玉佩的玉质、色泽，还有?上面的花纹，和她年幼时?观赏的玉佩一般无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