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52（2 / 2）

然后，目光从那堆奇怪的东西中移开，看向老鸨，“有一件重要?事?，你要?实话跟我说?。”</p>

姜瑶一双眼睛澄亮：“云娘死去前的两个时辰内，有没有人来找过她，我说?的人包括她的客人，又或者是别的亲友。”</p>

老鸨说?道：“当天姑娘要?登船，我哪还敢给她接客，进入楼里的公子都是要?给银两，过账簿的的，贵人如果想要?，我大可把账本都搬来给你，看看当日哪有记录，姑娘并?没有见?过外人，早晨起来，就一辆小车送去登船，还是青萍送去的，不信你问问他？”</p>

老鸨指向刚刚被捆来的小倌，呵斥道：“快点告诉贵人，当天是你负责伺候姑娘，一整天都在守门，有没有看见?有人进云姑娘房间?！”</p>

作为西市最好的风月场地?之一，醉仙楼的几乎能够满足顾客一切需求，不仅养了一群姑娘家，还连带着选了一堆根骨清秀的少年入内，用来招徕女客，或者满足一些特殊癖好的客人。青萍就是其中之一。</p>

只是，南陈多年以?来男尊女卑，虽女帝称朝后有所改善，但是民间?习惯难以?改变，醉仙楼更多的是冲着姑娘们来的客人，青萍这样的人鲜少能接到生?意，所以?也顺便干起了看门或者帮姑娘们跑腿的杂活。</p>

听到老鸨喊自己，青萍连忙说?道：“那天姑娘正巧要?出门，我就守在姑娘门口，姑娘晨起在屋内梳妆，试了一下琵琶音，给自己灌了几杯酒……就出去了，我亲自送她上船的，哪有见?什么人！”</p>

姜瑶微微皱眉，“那信鸽呢，有没有收到？”</p>

“姑娘在内室，她梳妆打扮的时候又不给我进来，这我怎么知道……”</p>

青萍小声地?嘀咕着。</p>

姜瑶眨了眨眼，忽而注意到了一个点：“你说?云娘喝了酒，是桌上放着那几瓶吗？”</p>

“是吧，”青萍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云娘前从前是不爱喝酒的，不知为何忽然恋上了酒瘾，平日里总是让我给她跑腿去东巷头那个酒肆里打酒，那些正是我前些天带回来的，云娘还没有喝完。”</p>

没有见?人，只是饮了酒。</p>

前几个月开始出入道观寺庙，忽然染上酗酒，时间?是不是对?上了。</p>

姜瑶心念微动，伸手抱起一坛子酒，交给禾青，“去查查看。”</p>

“是。”</p>

禾青领命，立刻派人下去探查。</p>

姜瑶目光悠悠地?看着青萍：“你最好不要?骗我。”</p>

姜瑶在醉仙楼待了许久，这两个人的话她并?不是全信，还找了楼里的其他姑娘和杂役问话。</p>

大抵受男人喜欢的姑娘都不怎么受女人喜欢，云娘以?一己之力抢走了不少姑娘的恩客，大多数姑娘和云娘的关系并?不怎么好。</p>

住在云娘对?面的花娘冷声笑道，“她这个人，性子孤僻，平时不和我们来往，平时也就伺候她的小倌和她走得近，最近她在捣鼓那个符纸，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个有关。”</p>

和花娘交好的姑娘也说?道：“我看贵人也不必查了，大抵就是她自己找死，这人喜欢糟践自己的身体，平日里常常用刀在自己身上划口子，血肉淋漓的，后来被妈妈说?了要?养护好皮肤，都是做皮肉生?意的，担心留疤，将?来客人不喜欢，警告过好几次她才不这么干，我看，这次是她那自残的怪癖又犯了，受伤后精神?紧绷，被撞船惊吓，导致投水溺毙，她自寻死路罢了。”</p>

这么多的姑娘，只有一位名?为红樱的姑娘细声细语地?为云娘说?话：“其实，云娘人也挺可怜的，云娘身世?可怜，我们楼里的女子，命贱如尘土，前一阵子云娘发现怀孕了，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如果生?下来云娘这一生?就毁了，所以?只能打掉，我倒是不觉得云娘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她那些符纸好像是往生?符，是为她孩子祈福，她以?前并?不喝酒的，只是失了孩子伤心过度，需要?消解……”</p>

“那天云娘确实没有见?外客，不仅没有见?外客，她甚至都没有见?什么外人，妈妈平日里疼惜云娘，不会让她一天太忙碌，她如果登船弹琵琶，就不让她接客，何况云娘平日性情冷淡，在外面也不可能有什么相?好，背着大家偷情……”</p>

姜瑶也没有故意问她们什么，只是听一听云娘生?前的一些往事?。</p>

红樱说?的还算中肯，她年纪小，大概和谢兰修差不多大。青楼间?的姑娘，十一二岁就得出来见?客。</p>

姜瑶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将?外人都支出去，掏出了钱袋子，掏出一片金叶子，放在她的掌心。</p>

红樱先是一惊，然后连忙摇头，“贵人，不可以?的……”</p>

姜瑶笑说?：“你收下吧，算我赏你的，不必有负担，我就是喜欢赏人东西。”</p>

红樱握住金叶子，憋得满脸通红，欲言又止。</p>

像是终于鼓起勇气，她说?道：“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不确定……”</p>

支走了红樱，姜瑶心想，果然许淑雅的预料是对?的，有的时候，这些碎银确实可以?有用。</p>

起码，收买人心足够了。</p>

她大概知道了云娘是个怎么样的人。</p>

一个有点特殊自虐性癖好，流产后借酒消愁，寄托于符咒消解，性格孤僻的女子。</p>

究竟是怎么样的代价，可以?让她投水而死？</p>

那三道伤痕，真?的是她自己留下的吗？</p>

问询得差不多了，姜瑶带着谢兰修走出醉仙楼。</p>

她脑子里堆积的信息太多，有些犯困了，伸了个懒腰。</p>

谢兰修跟在她的身后，“时间?还早，阿昭还想去哪里？”</p>

姜瑶迷迷瞪瞪，回头打开小折扇，眨了眨眼睛，“兰修，跟了我一天，有什么猜想吗，不妨和我说?说?？”</p>

谢兰修父亲稳坐刑部?尚书多年，他平日耳濡目染，听父亲分析案情多了，自然会冒出一点想法。</p>

只是，祖父的叮嘱犹在眼前，这件事?是公主殿下主理，他充当的只是一个玩伴，哪怕他再有想法，也不能多说?。</p>

他垂眸，“兰修不知。”</p>

姜瑶抬头轻笑，他们才见?过几次，谢兰修这辈子还不是她的人，还要?注意小心翼翼地?划清关系。</p>

姜瑶心想，没关系，迟早有一天，她要?让谢兰修再次站在自己身边。</p>

姜瑶思索片刻，走上马车：“我们去南市。”</p>

“阿昭可是有什么想法了吗？”</p>

“没有，就是想着今日出宫前，承诺过爹爹，要?给他买点心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