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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真的很懒啊,这样不好吧?要照顾一个这么懒的人,饶束心里有点儿虚。

2

夜渐深,两间卧室,两种灯光。

张修喜欢橘黄色的光线,独自在卧室的时候,他总是只亮起两盏橘黄色的壁灯,有时候会直到天亮才关。

而对面的卧室,则是明亮的白色灯光。她连卧室门都没关,去浴室冲凉了。

来到广州后,他还没试过与容嬷嬷以外的人,这样近距离地在一起生活过。

他想起容嬷嬷,便放下手里的书,去查收了一遍手机邮箱。上面果然有凯尔发来的最新邮件。

邮件里有照片也有音频,照片上的容嬷嬷看起来还是那么傻气。

他笑了一下,退出邮箱,放下手机,继续拿起书,屈着腿靠着床看书。

《赎罪》。

这一年,他把英国小说《赎罪》作为自己的睡前读物之一。

面对深重、粘稠而宏大的痛苦往事,人们似乎总是倾向于自欺欺人。更有甚者,会在潜意识里选择更改自己的记忆。

姐姐塞西莉亚和罗比在故事里复活,在故事里生活,在故事里获得幸福。

可当妹妹布里奥妮回到现实,她不得不承认,塞西莉亚和罗比早已死去,他们在死前都没能再见一面。

故事的脚本是真实的,回忆和过往就摆在那里,谁都不能否认。

但故事的后续是虚构的,犯了错的人的确犯了错,她在一片黑暗中摸索良久,她改写残忍的结局,她创造美好的价值,她独自面对赎罪的深渊。

虚与实之间,罪孽在不在?

布里奥妮说这是最好的价值输出方式。的确,一个美满的结局,谁不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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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张修不那么认为。

换成是他,他会逼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地面对真实,唯有如此,才能将自己彻底解救出来。

所以他非常喜欢最后一部分,布里奥妮亲口说出的那一句:那一年我从未见过他们。

看故事的人,大多向往美好;写故事的人,独自吞咽痛苦。

直到她的痛苦完全暴露,众人才幡然发现:原来她赎罪已久,最后只剩下独白。

“你睡了吗?”

清脆脆的声音从房门缝隙传进来,伴随着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静思。

“我可以进去吗?”她又问了一句。

张修再次放下他的睡前读物,“进来。”

门被推开了,她的淡绿色居家拖鞋最先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饶束端着一杯挺满的柠檬汁,脚步格外小心,一点一点往他的床边挪过去。

“哎,我就是,榨得有点儿多,然后我又喝不下这种酸溜溜的东西。”

他懒得说她蠢了,就不能舍弃掉一些吗?非要全部装进杯子里?

等她走近前的时候,他问:“为什么要给我做果汁?”

“嗯?”饶束没敢抬头,依然小心翼翼地盯着手里的玻璃杯,生怕自己把它洒了出来。

“就,上次在酒店,我发现你睡前会喝一杯果汁。”

张修伸出手,长指微蜷,是一个准备握住玻璃杯的手势。

他没说什么,本来,今晚吃了罗宋汤里的番茄,应当不适宜再喝这么酸的柠檬汁了。

双手捧着果汁,饶束很小心很小心地把杯子交给他,松手的同时,她大呼一口气,“我就老觉得这东西会被我洒出来。”

“那你还挺不容易的。”他抿着唇笑了一下。

“是啊,我们这种称职的保姆,通常都很不容易的。”饶束在说话的时候,顺便瞄了一眼他放在枕边的书。

封面是英文字体,不,那应该就是一本英文读物。

而他正咬着吸管,垂眸喝着柠檬果汁,他感觉她给果汁加水了…

饶束又瞄了一眼他的书,终于确认无误后,指着书,笑着问:“你看过改编自这本书的电影吗?”

“嗯?”他放开吸管,转头,目光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没。”

“哦,”饶束又问,“我上学期偶然间看到那部电影,然后才去找原版小说来看。”

张修轻声应着“嗯”,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果汁上面了,他仍怀疑她加了水…

“对了,那你想去看看那部电影嘛?”饶束觉得他是比较喜欢欣赏文艺片的男生,单从他身上的气质来看的话。

但是张修却摇了摇头,“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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