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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修靠在门框上看她,“你在提问的时候就已经有自己的看法了,何必再问?”

不问好不好玩,也不问利润高不高,甚至不问到底是哪一类型的事情,偏偏只问危不危险。她心里的想法太容易被看穿了。

而饶束依然一脸坦荡,“那我也不能自个儿瞎猜是吧,问你,是尊重你来着。哎,我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咋就变成尊重你了……”

他觉得好笑,但没说话,不跟她计较。反手关上了门。

带着装备样本与私人·军·工厂谈判、达成交易、制造循环性需求,这种事情有什么危险的?

踏入军贸圈,真正的危险从来就不在于交易过程,而是在于供货过程。

这一年,张修又亲手把自己送进了一个远离自我的黑洞。

他势必要离自己越来越远,也势必要独力把自己找回来。

完全遵循自我意愿而活——这句话,在他全心扩大某个版图的这段岁月里,并不成立。

但他从无一句怨言。

要知道,人若对自己的选择存有怨言,便是自我怀疑的开端。

而人若能百分之百信赖自我,便能百分之百拥有自我。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自我更强大的武器?

当然没有。

我拥有我,至强至胜。

6

关上门之后,双人间套房内一片和谐。

所谓和谐,就是两个人各做各做的,谁都不打扰谁,彼此都不因对方的存在而感到任何不适。

饶束在浴室洗了个战斗澡就爬出来吹头发了,吹完头发就爬上床,卷着被子趴在床上写日记。

这期间,张修先是坐在工作台前跟人视频通话,然后去冲了个凉,出来的时候只着白色浴袍,头上随意盖了条白色毛巾,站在吧台边上做果汁,同时还用蓝牙跟人讲电话。

饶束无意偷听,但两人同在一间房里,想不偷听都做不到。

但是全程下来,她可能只听懂了三四句话……

因为他讲的语言不是普通话,不是粤语,不是完全的英语,而是夹杂着另一种外语的英语。

而饶束的英语实际应用能力并不怎么样,听口语听起来就有点困难了。

她在日记里努力记下更多的东西,她写了白云机场,写了蓝天幼儿园,写了希尔顿酒店,写了北京西城区,写了成人用品店,写了那通被拒接的电话,写了张修的名字。

她发现自己的日记篇幅有变长的趋势。这是一件好事。

只是,不知道这种好趋势能持续多久。

饶束撑着脑袋看了一下张修的背影,她惊讶于他身上的某种气质,明明和所有人一样生活在这大千世界,他却总让人觉得好似没有烟火气息一样。

她在凝望他的背影,此时的张修却在对吴文发挥着毕生的毒舌功力。

因为他让吴文找几份资料,吴文硬他妈花了快半小时。

“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边跟我通话边做事情?”张修把苹果汁倒在玻璃杯里,“专心一点的话,一万份刘之旭的个人资料都被你找出来了。”

“我特么需要灵感,没有灵感怎么做事情?”吴文的声音显得有点遥远,估计是用了扬声器。

他靠着吧台,笑,“直说吧,暗恋本人多久了?”

“滚!你怎么没完没了?一个问题能他妈问上几年。”

张修“啧”了一声,一本正经地分析:“通常么,技术宅男的灵感都来自于他们对于自己女神的性·幻想。你做事情坚持要听着我的声音才能做,你说你是不是对我…”

吴文那边仿佛是当场吐血了。久久没有接话。

约莫过了十几秒,一阵巨吼从张修的蓝牙里传出来——

“拿去!三天内不要找技术宅男解决问题!!自生自灭吧威文女神!!!”

这语速快得令人措手不及,语气一句比一句强烈,他来不及摘下蓝牙,耳朵就被吴文轰炸了一番。

张修庆幸于自己还没喝果汁,否则可能极其不雅地喷出一些来。给他妈笑的。

他端着玻璃杯回到工作台,电脑邮箱里果然收到了一封来自吴文的新邮件。

指尖从触摸板上离开,他没有立刻打开那封邮件,而是先喝苹果汁。

“三岁,睡前不宜喝凉的饮料。”

操?张修立刻转头,看见床上的女生。

他差点忘了这套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一刻,张修忽然觉得安心。这样的自己才是他自己,脑海里没有多余的人存在着。

饶束正从床上爬下来,准备去洗手间,顺口嘱咐了他一句。

她穿了一套黑白相间的宽版睡衣,短裤短衣的,腿啊胳膊啊全露在外面,看着小小一只,走路却跟带风一样,一转眼就溜进洗手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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