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 2)

有时候明显已经感觉到自己麻木得不行了,但依然能被考试制度推着继续下去。也许这就是人类社会的伟大之处吧,也是悲哀之处。

“错了。”

“我的妈!”饶束惊悚地转头,旁边座位里的人果然醒了,正垂着眼眸在看她摊开的课本。

饶束轻轻呼气,“你怎么总是突然出声呢!很吓人的好不好?”

“你是我见过最不经吓的人。”他说。

“那你是我见过最爱吓人的人。”她回嘴。

张修抬眸看她,“也不见得。”

“什么不见得?”

“我没兴趣吓其他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

饶束眨眨眼,笑着反问:“只有兴趣来吓我是吧?”

“只有兴趣去吓不经吓的人。”

“……”她愣了一会,“哦!”

所以绕来绕去还是在说她不经吓呗。

头偏向另一边,张修没再看她,拉下眼罩继续补眠。

饶束及时追问:“哎,三岁,你刚刚说‘错了’,是在说我做题做错了吗?”

他轻“嗯”一声,“题号六,正确选项是c。”

“……”她震惊了。握着笔,瞪着他的侧脸。

因为这是一道她还没填答案的课后练习题,方才是在草稿纸上列公式、代入变量,但她的确想着要选b来着,只是还没填进去而已。

所以他连她在算什么都看清楚了吗!

就这样被看光光了,饶束可他妈不服气了。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啊?”她小声问他,同时合上宏观经济学课本。

戴着眼罩的人懒懒反问:“你没念过幼儿园么?”

“啊?当然有啦,我肯定上过幼儿园的嘛。”

张修唇角微翘,“那你还问?”

“……”饶束反应过来了。

啊真是!这个没有一句真话的家伙!

她“哼”了一下,“我读过的幼儿园可不教宏观经济学的。你读的是什么幼儿园啊?”

“高级幼儿园。”

“广州没有叫‘高级幼儿园’的幼儿园!”

“这只是幼儿园的一种类型,”他顿了顿,又补充反问,“我有说这是一个校园名字吗?”

“……”饶束忍住不炸毛,“那你的幼儿园是什么名字呀?”

“蓝天幼儿园。”

她忍不住了,“这哪里是……!”

“嘘。”张修竖起食指,放在自己唇前,偏偏还翘着唇角在笑。

“不要大声喧闹,做个文明乘客。”他提醒她,仿佛她大声喧闹的原因与他无关一样。

饶束被他激得急了,抓着他手臂摇了摇,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怎么不讲道理呢?你该不会真的只有三岁吧!蓝天幼儿园随处可见,哪里是什么‘高级幼儿园’?!”

张修压根不想给她顺毛,任由她炸。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找到一个最适合睡觉的,依然慵懒地说:“不让三岁的小孩睡觉貌似不太道德吧,饶竹笋你确定还要吵着我?”

“饶……什么???”她一脸问号,“你什么时候给我取了一个这么难听的名字?”

“你再吵,我还能给你取出更难听的名字来。”

“那你还是睡觉吧,我就不该跟你说话!”

“最好如此。”

“……”这只是女孩子的气话,气话啊!他懂不懂!

饶束赶紧拿了瓶矿泉水,拧开后灌了一大口,降火,平复呼吸。

3

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两人走出航站楼已经中午一点多了。

“你先拉一下。”饶束把行李箱推到张修面前。

他没说什么,也没像她之前拉行李箱那样拉着它走,而是把拉杆降低一节,然后用左手侧推着它走。这样不费劲。

饶束腾出了手,从背包里找出她的伞,撑开之后,小跑了几步追上前面的人。

一片阴影从上方罩下来,张修微仰起头,看见一把淡蓝色的遮阳伞。

“你不怕被晒黑啊?”她在他身旁笑着问。

他转头,见她的短发不知何时被弄乱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弄乱的,像杂草一样,凌乱又蓬勃。

“怎么啦?”饶束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啊?”

“没。”张修移开视线。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