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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秀在不知不觉中开心起来,昨天的不快已经烟消云散。

……如果她没有喝醉酒的话。

晚上她赶去陪失恋的梁应舒唱歌喝酒。梁应舒是千杯不醉,她这个作陪的人却没喝几杯就坐不住了,红着脸紧握话筒直往沙发上倒,迷迷糊糊地就着屠洪刚激昂的背景音乐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梁应舒的小男友跑来和她认错,两人又拉又扯,最后在角落里甜甜蜜蜜地抱在一起和好了,南秀窝在另一端呼呼大睡。

半夜十点多陈书则接到了梁应舒用南秀手机打来的电话,立刻从公司赶来接南秀。他进门的时候梁应舒和小男友正在亲亲密密地互喂水果,见人来了,梁应舒眼睛一亮:“你可算来了!”

她指指沙发延伸进暗处的地方,南秀怀抱着话筒闭眼蜷在那里睡觉。

陈书则走到南秀身边,轻轻抽出话筒搁在一边,而后轻松将她抱起来。南秀被挪动后半睡半醒地抱住了他的腰,脑袋在他怀里拱了两下,找到一个无比舒服的姿势,很快再次沉沉睡着了。

开车一路返回家中,陈书则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着躺在后座的南秀。

她睡着的时候很乖,脸红通通的,努力把自己蜷成一团。他的外衣盖在她身上显得很大,只露出她一张小小的脸。

到家之后,他用外衣裹着她把她抱回卧室床上。放下她以后,她温凉的手臂又再度缠上来,一直固执地抱紧他的腰不肯松手,醉得认不清人了,呢喃着说:“不要留我一个人在家里……妈妈。”

她头发早已经蹭乱了,长长浓密的黑色卷发铺散在被子上,睡熟后终于松开了手,却又躺在了他的腿上。

他很少在卧室住,怕她像刚结婚时一样抵触。醉了反而能坦然地共处一室。

相似的场景发生在一年前。那时候南秀心情不好,醉酒误触了他的电话。他因为担心出事,急忙赶去接她,又被她缠着一起喝酒,听她讲了很多心事。

送她回家的路上他还算清醒,司机在前面开车,他和她坐在后排几次试图把缠抱自己的她扯开,但私心也同样使他的动作没那么坚定用力。他知道自己在犯错,不管弟弟和南秀是否分手,他都不该招惹她,更不该趁她喝醉纵容自己的私心。

结婚前夕他也察觉到她偶尔会表现出后悔,但还是装作没看到。

陈书则喉间轻轻滚动了一下,手悬在南秀熟睡后无知无觉的脸上,近在咫尺,最终还是没有落下。他拉松了领带,任她这么躺着,保持着这个姿势靠在床边坐了一夜。

清早南秀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

陈书则醒的比她还要早,但一直没动,直到她起身才皱了下眉,腿已经麻得没知觉了。

南秀摸着脸说:“你没给我卸妆!”

陈书则反射性答:“抱歉。”他完全忘了这件事。

对于同床这件事南秀早就接受良好了,两人已经结了婚,早晚要滚床单的,何况昨夜只是纯洁地抱在一起而已。她下床去浴室卸妆洗漱,没有关门,正刷着牙时他也跟着走了进来,看起来泰然自若。

陈书则以往用的都是客房的浴室,今天却反常,隔着镜子,在她的注视下找出新的牙刷。

两人对镜一前一后站着。

南秀洗漱结束忽然转过身盯着他看,目光炯炯。

陈书则耳根微微泛起红。

“你耳朵好像红了。”她凑近小声说。

“不要闹。”

陈书则抬手轻轻压在她额头上,没有推,仅仅是挡着她继续靠近。

“靠近一下都不行。”南秀嘟囔了一句,又说,“走的是禁欲风吗?”

陈书则一顿。

南秀不继续闹他了,准备绕过他向外走,他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

顶着她好奇的眼神,他酝酿片刻,正色道:“南秀,我们试试好么?”

“试什么?”

他格外认真:“做真正的夫妻。”

南秀默默无语了一阵儿,说:“我也没准备和你做假的呀。”

主要是刚结婚的时候两个人不熟,躺在同一张床上她控制不住浑身僵硬。而且她还以为陈书则也讨厌她,所以才主动搬去客房住,后来又频繁去国外出差,在国内时也经常忙得不见人影。

“我还以为——”陈书则没有将话说完,忽地一笑。

南秀也恍然:“原来你不讨厌我!”

陈书则无奈地说:“我怎么会讨厌你。”

南秀数落他的罪行“你整天忙着工作,我还以为你是在躲我。”

“对不起。”陈书则正经向她道歉,很快忍不住再一次翘起嘴角。

顿了顿,又抬起手在她头上很轻地摸了一下。

南秀被他摸了一下发顶, 抬眼看他。

她从第一眼看到陈书则的时候就知道他好看,但他又那么冷淡严肃, 让她生不出半点旖旎心思。陈清礼偶尔提到他,也是描述他如何管教自己,所以在看到他之前,她脑海里对他的设想是一个老气横秋又喜欢说教的沉闷大哥形象。

她尤其抵触冷淡的人,不爱和这种个性的人打交道,所以才会极度厌恶冷战。从小被父母丢在别墅里,看得最多的就是他们出门工作忙碌的背影, 怎么哭闹都只会被不耐烦地推开, 让她“懂事一点”、“只要在家里乖乖的做什么都可以”。

陈清礼喜欢玩极限运动,性格张扬热情, 是最容易打动南秀的一类人。

两人对视一会儿,南秀率先移开了视线,红着脸去衣帽间换衣服。本来红了耳朵的人是他, 结果自己居然在他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了, 实在有点丢人。

就连婚礼上她都没有体会过害羞的滋味。

两人婚礼的豪华程度也算是轰动一时, 宴请无数名流到场,南秀对那天的记忆却有点模糊了。就记得誓词很长,陈书则的声音很好听,他握着自己的手有些用力。

婚礼前,求婚这个步骤陈书则也一板一眼地完成了, 而她依旧表现得比较敷衍。她也以为陈书则同样是以走过场的心态对待的, 现在回想一下, 从一开始他的态度就很认真。

现在好像一夜之间两人的关系就不一样了。对于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南秀虽然努力表现得不在意,但她知道现在自己内心还是挺脆弱的, 一定是陈书则趁虚而入了。

她努力为刚刚的忽然心动找借口。

从衣帽间出来后镇定地和陈书则说今天要去咖啡店。

这周她还没去过咖啡店,前两天就和晓柔说好了今天会去看看。

陈书则跟着她下楼走到门口,轻倚着墙看她。她被他盯着,连包都差点忘了拿,随口问:“你什么时候去公司?”

“今天不出门。我等你回家。”陈书则说。

南秀居然生出一种把他独自抛在家里的负罪感。

“那我走了。”她转过身准备出门,停顿一下又转头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店里转转?”

陈书则站直身体道:“好。”

他应得痛快,南秀先是傻傻站着原地等他,然后又回过神在客厅坐下。他上楼换了一身休闲装就下来了,南秀见他穿西装的时候比较多,乍然见他这幅样子还有些新奇。

“我们走吧。”他说。

于是南秀迷迷糊糊地就带着他出门了。

她的咖啡店开了两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带陈书则过来。

见两人挽着手进门,店员晓柔瞬间惊呆,直到两人走近才说:“老板你原来有男朋友了啊!”男朋友还这么这么帅!

陈书则温声和晓柔打招呼:“你好,我是南秀的丈夫。”

晓柔更加震惊,老板真的藏得太深了吧……平时只有她的朋友梁小姐常会过来,完全没有透露过她已婚的身份。

很快晓柔的表情又变得有些不自然,尤其是当角落坐着的一个男人站起身以后。

她看向那边,又收回目光飞快地扫了陈书则一眼。

南秀一头雾水,顺着角落的方向扭头,只看到零零散散的客人。

“怎么了?”她问。

晓柔发现老板是真的不记人。

她还没想好怎么向老板介绍一个根本没在她记忆里留下痕迹的人,江聘已经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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