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141(2 / 2)

  他看着福禄寿听话地把锤头递给蒲炀,一惊:

  “你挖不出来东西的,都殒了,魂飞魄散,轮回都不入的,哪里剩下——”

  “闭嘴,”蒲炀站直了,长身玉立,手上松松拎着把长锤,打断了他,“我不会挖的。”

  庆春迟疑:“那你这是?”

  蒲炀偏头看他,脖颈拉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语气平静,说:

  “砸碑。”

  ……

  天色落下去,三个人回到车上,谁也没提刚才的事情,蒲炀拿了瓶水,很慢地将手上的沙冲干净,而福禄寿已经傻了。

  是的,八百年过去,他老大依然是个独断专行的恐怖分子,做的是不讲武德的残暴行径,他就这么三两下下去,把燕始祖的无字碑砸了个稀烂。

  当时福禄寿的第一反应是:

  这碑的质量看着不怎么好。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思考:

  靠,他家老大这个行为是不是不太好啊,人就剩一个碑了,他都不给留。

  旁边递来一只冷白的手,蒲炀把水递给福禄寿,问他:

  “洗洗手。”

  福禄寿没敢接,他刚才只是递了把锤子,什么忙也没帮上,不管是砸碑,还是阻止砸碑。

  他好久没觉得人生这么操蛋了。

  蒲炀见他不要,又问庆春:

  “你呢?”

  庆春摇摇头,思索再三,还是没忍住,控诉蒲炀的野蛮行径:

  “你说你好好的,非把那块碑砸了干什么,有还能留个念想呢,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念想?”蒲炀收回手,抄着手臂看向窗外,“我从来不要这个东西。”

  死了就死了,睹物思人不是蒲炀的作风,更何况,那也要真的死了才算。

  他现在整个人周围都凝着一层冷色,隐隐地,带着几分戾气,不信邪地再问一遍庆春:

  “燕北声真死了?”

  这话庆春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回他:

  “真的,你不是连碑都看见了吗?”

  “那其他人呢,都死了?”

  “都死了。”

  蒲炀冷冷一笑,睁开眼,眼睛里凉得像在洒刀子:

  “是,都死了。”

  “那我呢?”他真心诚意发问,“怎么偏偏就我一个活了下来?”

  “从那场车祸开始,我一无所知,连段记忆都没有,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所有人遛,现在记忆回来了,又告诉我,好,人死完了,就剩你了。”

  “庆春,我是不是蠢得发慌啊?”

  这么多年了,福禄寿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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