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26(2 / 2)

  “没事儿,大家别紧张,我们就按照之前排练的,该怎么唱就怎么唱,”杜玫一行人站在后台,一起打气道,“站位都清楚吧——”

  “社长!”一个女生匆匆跑来,喘着气打断她,“新娘不见了!”

  “刚刚不是还在休息区?”杜玫皱眉,朝女生做了个手势,报幕的主持人已经走下舞台,她只能让其他人先上,“你们正常走,新娘的戏份在后面,我去找她。”

  九点一刻,观众席上的学生已经走了大半,第一排的贵宾席倒是没人离场,黄城看着缓缓拉开的幕布,对旁边的人道:“这韩老师的社团,我看过几次,表演的那是相当好,好几个学生都有她当年的风情。”

  旁边的男人带着副金丝眼镜,神色疲倦,白发渐生,闻言只是淡淡点头:“专心看。”

  幕布起,婉转动听的戏腔清澈透亮,一个窈窕倩影着一身粉色长衫,面施粉黛,挥别她的情郎。

  “秋江河水冷悠悠,莫见你,飘平落叶顾你身。”

  唢呐起,起呼而过,二胡声破空横立,情郎粗布麻衣,壮志凌云,板胡贯穿其间,几声雨打浮萍,小钹响,一幕落。

  情郎日夜苦读,栏上的榜换了一张又一张,他次次都来,却次次落空,终于,又一个深秋,壮年男子从泱泱人群中揭榜而立,朝天高嗥,一转身,却碰见了个模样秀丽,笑意盈盈望着自己的贵小姐。

  到了深冬,送榜的乡亲才奔着寒气,年复一年地将榜送回田野,这一回不像以前那样沉默了,他高喊着:“中了,中了。”

  这一声,把邻里乡亲全部喊了出来,识字的,不识字的,全部守在村口,笑着说好啊,这般好,只待来年,姑娘就要坐着接她的大花轿见情郎了。

  姑娘面如三月艳桃,羞红了脸,可心里欢喜着哩。

  下一幕却琴声一转,言笑宴宴成了悲壮苍凉,姑娘穿着喜服,却没有坐上花轿,背着她的人也不是自己的情郎。

  可闹亲的邻里们还是笑着,那样高兴,说好啊,这般好,姑娘嫁了人,生个白胖小子,香火有了传承,冬日里也不愁炕凉。

  台下的人感兴趣的扫视几眼,不感兴趣的昏昏欲睡,黄城有意无意观察着旁边的人,却发现这人表情不知为何,变得更不好了。

  “剧情变了。”另一边的燕南对福禄寿说。

  原本的剧情应该是情郎迎娶城中的达官贵人,一路飞黄腾达,早已忘记在家苦苦等候的姑娘,哪里有姑娘被迫嫁给他人成亲的戏码?

  他们目光紧紧盯着台上,台下看着的人不认识那个披着红盖头的高个姑娘,可她们知道,那个红盖头下面根本没有什么姑娘,那是蒲炀。

  蒲炀站在台上,也意识到剧情已经偏离正轨,却只是尽心尽力地扮演一个新娘,可眼睛却掩过盖头,死死盯着那个迎娶姑娘的刘声,慷慨激昂的坠胡与竹笛声混杂,闷子劈里啪啦打在鼓声间,功成名就的情郎回了乡,却看见了这副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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