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死亡预兆23(1 / 2)

主卧里暗沉沉的, 只有一丝月光从窗户缝隙中溜进来,成为卧室中唯一的光源。

这张床的底部留有空隙,大约二十公分左右, 足以容纳一人躲进去。

宋瑜缓步走到床尾,“咚”的一声响,斧子顺着她的手垂落在脚边地板上。

她弯腰探向床的侧边,低头往床底看去。

床底下黑黢黢的, 隐约能看到一道起伏的人形。

宋瑜微微一笑:“原来床底下真躲着人啊。”

“!!!”

人影似乎受到极大的惊吓, 剧烈挣扎起来,似乎想要从床底逃出去,连脑袋狠狠撞在床板都没能让他有任何迟疑。

有这么吓人吗?

宋瑜奇怪地起身回头打量主卧,“这也没其他人啊,你在怕什么?”

至于怕她?

宋瑜从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她长得漂亮又心地善良, 谁会怕她啊?

就在宋瑜环顾主卧时, 床下的人突然没了声响, 像是被按下暂停键, 卧室再度恢复一片死寂。

宋瑜:“?”

宋瑜忍不住提醒:“我都发现你了,你还不出来吗?”

这人刚才不还扑腾得很厉害吗,怎么又不动了?

“叩叩——”

主卧门被轻轻敲响,门外响起秦濯的声音:“换好了吗?”

宋瑜眼睛一亮,“换好了, 进来吧。”

小啾啾来得真及时啊,她正想把床底的人拽出来呢!

卧室门被推开,一道强烈的光柱照射进来, 光芒直接照射宋瑜的眼睛, 逼得她不得不侧头避开灯光, “你照着我眼睛了。”

“……抱歉。”

被她这么提醒了一声,秦濯似乎才回过神,他拿着手电筒往下照,神情自然地把目光从宋瑜身上挪开,“我刚才听到你在说话,你在和谁——”

话没说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已经看到床尾下方那张惊恐扭曲的人脸了。

眼睛因恐惧而圆瞪充血,下巴几乎张到极限,嘴角隐约能看到开裂血痕。

看起来应该在三十岁左右,尽管现在面目表情有些狰狞扭曲,但依稀能看出他的五官端正,模样周正。

秦濯有些意外,他探索主卧的时候,床底下没有人。

他想起宋瑜到主卧来是换衣服的,下意识问:“他偷看你换衣服了?”

宋瑜仔细想了想,她换衣服的时候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是后来震动声突然响起,她才听到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说明这人在她换衣服时都是保持静止的。

“应该没有,他动的时候有声音,但一直等到我要出去的时候,我才听到床下有动静。”

秦濯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毕竟宋瑜是在他的建议下才到主卧换衣服,地点事件都和他有关,如果宋瑜因此被人偷窥,他至少得担一半的责任。

“不过你这光来得正好,他刚刚都还在动,突然就不动了,我准备把他拽出来。”

宋瑜见有人看着,放心地把斧子放到床上,弯腰准备去抓床底躲着的人。

“等一下——”

秦濯试图阻止她弯腰看向床尾,然而已经来不及,床底下那张扭曲铁青色的面孔就那样直直闯入宋瑜的视线中。

这个造型、这个表情……

宋瑜:“……他不会是被吓死的吧?”

见宋瑜没有丝毫迟钝,声音毫无波澜,秦濯就知道自己再一次小看她了,他放松地倚着门框,“应该是的。”

宋瑜伸手正要拽那人的肩膀,突然顿住,“这个人应该不会像杨女士那样突然散开吧?”

她花了好长时间去收拾杨女士的残肢,还弄脏了身上的衣服,这次要是再被弄一身血,她就要发脾气了。

“不会。”

秦濯懒洋洋地应着,语气相当笃定:“这位是杨女士的情人,也是汤先生的生意伙伴,姓朱。汤先生在发现妻子出轨后,用斧子把妻子砍死,在主卧床上实施了分尸,而那时候,朱先生前来与杨女士约会,发现汤先生回来后,仓促躲到主卧床下,他听到了汤先生杀妻分尸的全部过程,最后被活活吓死。”

不会溅她一身血就行。

宋瑜放心地把人从床底下拽出来,一边问:“你都是从那份报纸上看到的?”

“不,杨女士的事情是新闻报道,朱先生的则是在都市恐怖传说里看到的。”

都市恐怖传说?

宋瑜扭头看他,“这是哪门子的都市恐怖传说?”

听起来更像是市面上流传的小道消息吧。

秦濯没有反驳她,直接开始讲故事:“永春居8号别墅,也就是这里,是当地很有名的一间凶宅。据说凶宅男主人发现妻子出轨自己的生意伙伴后,一怒之下杀死妻子并在床上完成分尸,而妻子的情夫当时就躲在床下,盛怒之下的男主人起初并没有发现,是情夫的妻子打来电话导致手机震动,震动声引起男主人的注意,他找到了躲在床底下的情夫,导致情夫被当场吓死。”

不算恐怖的故事,配上他低沉缓慢的声音,居然倒也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等等,手机震动的声音?

宋瑜恍然大悟,她刚才就是因为手机震动的声音才发现有人躲在床底下。

这么说来,她刚才找到朱先生,就如同男主人找到朱先生,导致朱先生被生生吓死?

宋瑜看了眼尸体的面目表情,朱先生双目圆睁,脸上还残余着生动强烈的恐惧,很难想象生前到底看到怎样的场景,才会让人露出这样恐惧的表情。

胆子这么小还要追求刺激,把自己玩崩了吧!

“只死两个人当然不算恐怖传说。”

秦濯扫了眼尸体,并不靠近,“在杀掉妻子后,男主人开始迁怒家中其余人,他怀疑两个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愤怒家里的保姆知道妻子出轨却没有告诉他这个正主,他觉得所有人在嘲笑他、当他是个笑话,于是,男主人失去理智,在当天晚上将这些人全部杀死。”

“第一个杀掉的是十五岁的大女儿,大女儿当时正在一楼的起居室里吃零食看电影,他抓起桌上的东西强行塞进女儿口中,包括但不限于零食包装袋、一块手表、一支钢笔,最终导致女儿窒息死亡。”

宋瑜突然觉得喉咙有点疼,连忙把嘴闭上。

看到她的小动作,秦濯悄悄勾了下嘴角,继续说:“第二个是园丁,园丁原本不在男主人的清算范围内,可惜那天园丁的运气不好,他在回家的路上发现没拿手机,于是折返回到别墅,却意外看到男主人杀害大女儿的场景,他试图报警,结果被男主人发现,男主人当时已经走了极端,用烟灰缸猛击他的头部,将他砸死。”

“第三个是保姆,保姆正在帮三岁的小儿子洗澡,浴室的门关着,她没听见外面的动静,男主人进来的时候,她才看到男主人身上沾着血迹,保姆察觉到不对劲想要逃走,但是刚跑到镜子前就被男主人抓住脖子,她从镜子里看到男主人往后猛抬,生生掰断了她的脖子。”

他说着,做了个向上猛推的手势。

宋瑜:“!”

这不就是刚才魏筠在镜子里看到陈卉的死法吗?

秦濯注意到宋瑜的面色变化,“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宋瑜把刚才楼下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秦濯听完后,眸光微闪,“果然。”

这话说得宋瑜有些迷惑,“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果然?

“我先告诉你小儿子的死法吧,小儿子最后是被溺死在浴缸里的。”

秦濯不慌不忙地说:“刚才你说魏筠在镜子里看到陈卉的脖子断裂、后脑贴在背上,而陈卉的脖子上也出现了托举的手印,这正好对应了保姆的死法——在镜子前被男主人掰断脖子。”

“嗯嗯,然后呢?”

“按照都市传说里的说法,这间房子里死了至少有六个人,妻子、情夫、大女儿、园丁、保姆和小儿子,男主人不知所踪,也许死了,也许没有。不过现在我更倾向于男主人也死了,因为这样一来,这里就死了七个人,正好对应七名玩家。”

没错,陈卉对应保姆,就表明每个玩家都会对应一个身份、一种死法。

宋瑜赞同地点头,她刚想说“可以测试每个玩家对应的身份”,突然想起一件事。

“等下,这里只死了七个人的话,我为什么会在餐厅里看到八个人?”

她在餐厅吃晚餐时,灯光突然熄灭,餐桌对面椅子上坐着四人,身旁椅子也坐着人,她的身侧还站着一个男人。这表明当时餐桌坐满了人,而餐桌一共设有八张椅子,也就代表有八个人。

至于第二次熄灯后,落地窗外出现的人影则不计入,因为不是和那八人同时出现,她不好判断是不是第九个人。

“八个人?”

秦濯若有所思地垂下眼。

见他还在思索,宋瑜也不打扰他,开始搜查尸体身上有没有物品。

刚才没有搜杨女士是因为杨女士只穿着一件真丝睡裙,身上连口袋都没有,自然不会藏着东西。

秦濯刚想到一种可能性,一抬头就看到宋瑜正在努力掏朱先生的口袋,他难得表情有一丝迟疑:“……你在做什么?”

“搜身啊,万一他身上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呢?”

宋瑜理直气壮道,手上的动作不停。

她翻出一枚皮质钱包和一支手机,钱包里有几张红色钞票和银行卡,宋瑜随意按了按手机,手机黑屏没有任何反应,上面倒是浮现出一行文字:

[普通物品:朱明政的手机]

[朱明政是一位热心助人的男人,他看不惯朋友们总是忙于工作、冷落家中的妻子,所以会热心地替朋友陪伴他们的妻子,但人总有失手的时候,当他被杨芮迷得七荤八素时,他忘了妻子正等着他一起庆祝儿子的生日,当他恐惧地躲在床下祈祷不被发现时,妻子打来的电话成了他的催命符。]

“这家伙是个惯犯啊!”

宋瑜没忍住踹了尸体一脚,“真是不要脸,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热心助人?”

她刚要把钱包丢到一边,钱包上浮现出一行文字:

[普通物品:朱明政的钱包]

[这是一款价值19900元的奢侈品牌男士钱包,是朱明政的妻子出国旅游时买给他的礼物——尽管用的是朱明政的钱。朱明政很喜欢用这个钱包,因为这款钱包帮他欺骗了多个试图走人生捷径的傻女孩,哪怕这个钱包里装着的银行卡和现金总价值都比不上钱包价值的一半。]

“怎么了?”

见宋瑜盯着钱包看,秦濯问到,“有新线索?”

宋瑜顺手把钱包塞进口袋,“嗯,新结论就是朱明政是个人渣。”

既然都是有介绍的物品,那就先留着。

秦濯:“……”

这个结论不是很明显吗?

见她把钱包装在身上,秦濯也没说什么,“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可以下去汇合了,现在先弄清楚各自对应的死亡方式。”

宋瑜没有异议,拿起斧子跟他一起离开主卧,临走前又偷偷摸摸踹了朱明政的尸体一脚。

秦濯看在眼里,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一举动多少有点孩子气。

两人离开主卧后,宋瑜先去找魏筠——魏筠昏迷之后,她把魏筠随手塞进了二楼房间内,当然不是杨女士待着的房间,而是另外一间。

这点观察力宋瑜还是有的,她看得出来这魏筠的胆子极小,要是把魏筠和杨女士放在一起,怕是会当场吓死。

尤其现在得知朱明政就是被吓死的,而玩家的死亡预兆来自这些死者,宋瑜就更不可能让魏筠独自待着了。

于是,宋瑜肩膀扛着魏筠,一手拎着斧子,步伐沉稳地下了楼。

……

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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