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销量至上主义社会（2 / 2）

“还能有什么想法？麻烦先把来龙去脉解释一下好吧，你莫名其妙把我们召集起来，看了场意义不明的偶像演唱会，现在又来问我们的感想......我反正没什么感想，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夸张那些个小偶像唱歌唱的不错？”

藤本望率先开口说到，卓后人也在一旁点点头。

无论是藤本望还是卓后人，更别提一旁的美国人休伊，他们都有种其实不算太好的自傲感和优越感，即，他们其实不太瞧得起那些唱流行歌曲的，更不用说那些靠着卖弄姿色的偶像了。

偶像训练很辛苦？那关他们什么事情，一群男人女人为了赚钱，给资本家老板出卖自己的脸和身体，拼死拼活的努力训练那很值得同情吗？患上尘肺的煤矿工人，呼吸道灼伤的炼钢工人，哪个不比他们更加辛苦和劳累？

消费主义的工具罢了。

这就是在场除李贶生以外的三人对这种日式偶像的全部看法了......也许还要包括李贶生。

对偶像的看法？正如藤本望所说，还能有什么看法？

“......我的错，稍等，我清醒一下。”

在举办演唱会的会馆入口前，李贶生和他召集来的三人随意的坐在地上，在路人有些嫌弃和诧异的眼神里，李贶生将一瓶水打开，浇在了自己的头顶。

“怎么了，去看场演唱会把自己脑子给看晕了？”

“......我上一次看见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做同样的事情还是我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所在的社区举办的民主选举，但这里的人...我对偶像的了解可能的确有些刻板印象了。”

叹了口气，李贶生将自己刚刚在演唱会中做出记录的笔记丢在一旁，以避免自己的记录被头上滴落的水打湿，随后清了清嗓子，说到：

“总而言之，我这次叫上你们，是要请你们帮我做件事，带你们来看偶像演唱会也是为了这件事，我想搞个临时乐队，和我们刚刚看的那帮偶像打擂台。”

“......你脑子还好吧？”

这次是一贯表现出沉默、冷静态度的卓后人开了口，语气里甚至罕见的带上了明显的诧异和讽刺情绪。

“我们一群玩摇滚的，去和偶像打擂台？且不提我们和偶像根本不是同一个赛道的，就算要打，那肯定也算以大众的评判标准来打擂台吧——那我们肯定输定了啊！专辑销量、乐队人气、粉丝数量、周边什么的，一切资本相关的评判标准我们有哪个是能比得上人家专业偶像的？”

卓后人很有自知之明，甚至可以说是太有自知之明了。

他们是玩摇滚的，不管是藤本望、休伊.希尔，他本人还是李贶生，都是典型的那种叛逆青年+摇滚乐的组合，从来不在乎资本运作，也没有什么职业发展规划之类的。

休伊.希尔是网络主播加鼓手，喜欢和人通过网络合作，算是新时代典型的青年，没有固定的乐队所属，也没有什么娱乐公司和其合作。

藤本望是飞车党、暴力犯还有高中辍学的背景，在一些小众音乐圈子里混得很开，但对大众而言，他的音乐风格让人无法接受，大部分娱乐公司比起运营藤本望赚来的利润，甚至不如替藤本望摆平他身上那堆破事花的资源多，因此也没有公司收编藤本望。

卓后人更别提了，他本人出身显赫，家里面属于根本不差钱的权贵阶层，玩摇滚本身就是出于对父权的反抗和青少年的叛逆心态，最重要的还是他根本不差钱，不需要为了自己的一日三餐而奔波。

他们这三个人，没一个是大众社会里所认同的那种‘成功人士’，而他们之中在大众认知里最‘成功’的，居然还是最不在乎金钱的李贶生。

李贶生如果真愿意赚钱的话，虽然比不上什么一流的乐队，但至少在东京买个一户建，然后吃喝玩乐十几年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李贶生不愿意这样干，他宁愿住在废弃大使馆和港口的集装箱里，于是，在大众社会的定义中，他们这四个人，就是完完全全的‘失败者’。

卓后人果断的否决了他们可以和偶像打擂台的想法，瞧不起偶像是一回事，但在别人擅长的领域自取其辱又是另一回事了，更何况，从这个会馆的火爆来看，那支偶像团队明显也不是什么小人气的地下偶像团。

“找到了，恋爱少女组合，2019年开始企划，2020年正式建团，目前团队在推特上的官方号关注量是70万，团队C位叫爱丽丝，推特关注量是60万，大人气啊，算是顶尖的偶像组合了吧。”

“咦？关注量70万就算顶尖了吗？怎么也得一百万吧。”

“又不是你们中国，70万已经很多了好吧。”

“其实在中国如果粉丝真的有七十万也挺多的...但我的意思是，去掉那些假数据，七十万关注，在中国的话，真实粉丝最多一半吧。”

“......其实在日本也差不多就是了。”

藤本望对卓后人摊了摊手，有些不确定的说到：

“七十万关注，去除那些买来的假数据，实际活跃的粉丝数量——大概有一二十万人左右？”

应该有一二十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