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子望气38（2 / 2）

“先生回来了，这位唐婉姐姐来拜访先生。”童子上前介绍道。

这位就是林先生吗，这么年轻，靠不靠谱啊。

林虚打量着唐婉，轻声‘咦’了一声，闭眼再睁，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贵客登门，请到寒舍饮一杯茶。”

唐婉道声叨扰，便跟在林虚身后，入到庭院中，院中种满了葱郁的树木，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最显眼的是一棵合抱粗的古银杏，三丈高，一树的叶子碧绿如翡翠，油光发亮，密密匝匝，鼓鼓涌涌，在微风里翻动闪烁，可比县衙后花园中杏公的真身精神多了。

林虚引唐婉到树下小亭坐下，脱去斗笠蓑衣，便唤童子上茶。

这亭中一块巨石，顶上平整，正好做了桌子。旁边环绕着几个木头墩子，便做凳子。银杏树绿荫如盖，将小亭遮蔽其下，颇有野趣。

林虚招呼唐婉坐下，问道：“唐小姐，不知今日何事来访？”

唐婉直言来意，将休宁县的旱情和自己的困境一一诉说，言辞恳切，希望林虚能施以援手。

林虚听后，面有难色：“唐小姐却是寻错人了，林某虽会些寻龙堪舆，观风辨水的微末手段，但这呼风唤雨，乃是扭转天地自然定数，那是万万不能的。”

唐婉心中一沉，难道这求雨之事，比我想象的还难。

林虚见她沉默，解释道：“天生万物，多有灵性，内蕴为神，外显成气，有道之士，能望其气而窥其神。林某所学风水手段，望山川河流气运，因势利导，趋吉避凶，乃顺天而行。而风雨雷电，阴晴旱涝，皆天地自然定数，强自扭转，乃逆天而为。这两者难度不可同日而语。”

“唐小姐想一想，若人力可轻易更改一地天象，遇到那心思歹毒之辈，持其能，肆意妄为，岂不是遍地灾祸连连。”

“林某习风水，深感天道有常，将欲取之，必先予之。那等呼风唤雨的神仙手段，也必有付出，必受限制。”

唐婉大受启发，对了，杏公说过，山神一脉的祈雨术须消耗香火，想必这就是祈雨必须付出的代价了。

“唐小姐心怀百姓，拳拳之心，林某感佩，只是惭愧道行浅薄，帮不上忙。”

“林先生言重了，至少给我指点了方向。”

喵呜--

唐婉低头一看，阿黄不知何时跑了过来，双爪扒拉她的裙角，叫个不停。唐婉自知其意，取出小鱼干，放到它面前，轻声说：“吃吧，这是最后一根了，吃完就没有了。”

阿黄叼起小鱼干，轻巧一跃，跳上了唐婉膝盖，伸出肉掌，搭在她手上，摇头晃脑。唐婉心中暗笑这狸猫食髓知味，伸手覆上阿黄脑袋，从头至尾慢慢地细撸。阿黄蜷在她膝上，眯缝双眼，腹中咕噜作响，状甚享受。

“奇了，我这猫儿性野得很，从不近生人，没想到和唐小姐如此亲昵。”林虚看一人一猫如此亲热，啧啧称奇，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一事，忙问道：“敢问唐小姐，是不是从小善与鸟兽亲近？”

好像是哦，无论小猫小狗小雀鸟，好像都很容易和她亲近，当然也是因为她常常投喂。

“好像确是如此，我觉得小动物都蛮可爱的。”

“那草木之类呢？有没有看上去很亲近的感觉？”

“草木啊，看眼缘啰，比如贵府这棵大银杏，看上去就让人喜爱。”

“那人呢？”林虚眼中带上了一丝热切，“唐小姐是不是特别讨人喜欢，就有一种人人都想和你交朋友的感觉。”

有吗，唐婉仔细盘算一下，自己还是涂浅溪时倒没觉得，好像自从成为唐婉之后，不算爹爹唐哲，依次遇到的知画、童擒虎、季孙二位师爷、葛县丞、关主簿、田书办，还有县衙外头的黄有财、安远、江宗信等人，短短月余不知不觉就熟稔了。抛开这些寻常人，还有歙县的袁老，白岳的石道人，休宁的杏公，还有未真正见面的神秘的温夫人，都对她十分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