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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愣了半天,硬是答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子安轻笑了一下:“当时我只是觉得二哥看上去很奇怪,也没想那么多,后来我才知道……”
“后来?”我敏感地皱起眉头。
“姐姐,”子安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
他踌躇了一下,才下定决心似地说:“其实,二伯有留话给你……”
“我?”
“嗯,”他说,“是二伯拜托我录的。二伯走了以后,我给二哥听了,二哥让我……不要给你。”
“为什么?!”我有些诧异,又有些生气。
子安没有回答我,只是说:“就录在我的手机里。”
“……”
“我……我觉得既然是二伯给你的留言,你应该有权收到。我等下发送到你的邮箱,可是,你能先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
“别恨二伯,也别恨二哥。”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我不想答应你,可是我也不想恨他们。”
子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好吧,我会发给你。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能叫你‘姐姐’吧?”
我笑起来:“当然。”
挂上电话,我有些坐立难安。我不知道路天光到底留了话什么给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路魏明最后没有把这留言交给我。
路魏明……路魏明……我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他。
过了一会儿,我的电子邮箱显示收到一封子安的来信,我把鼠标移到音频附件上,迟疑着,没有点下去,因为冥冥之中,我像是有一种预感,或许我将要打开的,是一个潘多拉之盒。
可我,还是点了下去。
喇叭里传来一点点杂音,然后是路天光那病榻上虚弱的声音:
“西永……鲁西永。我想我还是可以叫你西永的吧,尽管你不是我的女儿……”
一瞬间,我觉得我情绪竟要失控,于是连忙用手紧紧地捂着嘴。
“我很抱歉,对你说了那样一个谎话。我说过,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第一次看到你看我的眼神,就知道你把我当做你的父亲。我……我其实是一个糟糕的父亲。魏明出生的时候,我刚在国内画坛崭露头角,我很高兴有这样一个小生命来到我的生活当中,他是我儿子,是我的血脉。但没过多久,这种喜悦渐渐变成了折磨。
“当时魏明的妈妈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生下他三个月之后,她就回学校去教课了。我是自由职业者,每天呆在家里画画,做一些编译的工作,所以带孩子的责任就落在我头上。我带了他大约一年,然后我发现,我没法再跟这个婴儿多呆一分钟,我每天除了不停地哄他、喂他,再也做不了别的事,当时的我觉得,我快要被这个婴儿毁了……
“放到今天来看,也许那时候的我,一点也不成熟,或者说,非常自私。我的情绪变得很糟,敏感且神经质,但我又无处排解,有时候我一下午对着这个哭闹不止的婴儿,连我都要哭了。就在这个时候,我得到一个机会,可以去法国留学,我争取到了奖学金,我意识到,那是我能够摆脱这种让我发狂的生活的唯一办法……所以我毅然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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