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随时待命137（1 / 2）
越王府门前，血染青石，残肢遍地。</p>
孙愚满身疮痍，与锦衣卫指挥使并肩而立，身旁尸骨交错，既有城防营的士卒，又有锦衣卫的身影，更有越王府的家丁。</p>
此刻，两人已筋疲力尽。</p>
城防营人数众多，而锦衣卫非龙骑之师，虽勇猛，却难以以一敌百。越王府的家丁，实则骁勇，甚至胜过锦衣卫一筹，皆是战场上幸存的老兵，为朱瞻墉所收留。然人数仅千余，与锦衣卫合计不足两千，兵器铠甲亦非精良，面对装备齐全的城防营，唯有被动抵御。</p>
双方激战半晌，锦衣卫及越王府家丁渐感力不从心，退至越王府大门前。</p>
此时，锦衣卫与越王府残部相加，尚不足千人。双方均陷入苦战之中。</p>
孙愚斩杀数敌后，望着包围而来的城防营兵卒，咬紧牙关对身旁的锦衣卫指挥使言道：“大人，多谢援我越王府之恩，但事态已非人力可挽，还请大人带领锦衣卫兄弟突围，去西北寻越王与陛下，将京中之事如实禀报。”</p>
锦衣卫指挥使面色严峻，望着不断涌来的城防营将士，寒声道：“我若离去，你何以处，越王府又如何？”</p>
孙愚勉强一笑：“放心，越王府中之人，我已安排转移。如今府内，唯有我们。我不能走，须寻我女，朱瞻基既遣人围剿王府，必然派人往太子府抓她，我去救她。”</p>
锦衣卫指挥使闻言，点头道：“那我们分头突围。”</p>
“诺！”</p>
指挥使不再迟疑，下令：“所有锦衣卫，随我向东突围！”</p>
“诺！”</p>
孙愚同样果断，喝令：“所有越王府之人，随我！”</p>
“诺！”</p>
“杀！”</p>
喊杀声中，孙愚与锦衣卫指挥使各向东西方突围。</p>
城防营将领见状，怒喝：“追！ 若不尽灭，尔等项上人头不保！”</p>
此战，城防营近万兵马损失过半，仅剩五千余，竟让对方突围成功，将领如何能不怒。</p>
城防营将领一声怒吼，余下的五千人分为两队，分别追向东西方向。</p>
孙愚领着不足五百的越王府家丁，向西直奔皇城。这一路，横穿了整个京城。</p>
京城市民目睹此景，纷纷避让，见到追逐他们的城防营兵卒，皆惊骇不已。</p>
有人望向孙愚逃走的方向，惊讶道：“刚才那些人的服饰，像是越王府的，城防营竟敢在光天化日下，杀害越王府之人，他们不知死活，等越王归来，岂非死定了？”</p>
“嘘，小声点，难道你看不清京城的局势吗？太子病重，太孙监国，这位太孙似乎急不可耐，欲清除此等异己，准备登基为帝。越王殿下能否归来，尚未可知。”</p>
夜深，东宫太子府邸。</p>
孙愚身披夜行衣，悄然潜入太子府中。</p>
此刻的太子府内，静谧如水。</p>
原先守护太子府的东宫侍卫皆已被朱瞻基调走，府内已由朱瞻基派遣的禁卫军严密接管。</p>
太子妃命悬一线，太子亦病重不起，此事朱瞻基必须封锁消息，否则朝廷必生动荡。</p>
然而，朱瞻基又不敢过于封锁太子府，仅在外围将府邸封闭，以免打扰到太子妃与太子养病。</p>
此举为孙愚提供了可乘之机。</p>
太子府外围戒备森严，内里却颇为松懈，几乎无人巡弋。</p>
孙愚进入府内后，便察觉到异样。</p>
他在府中潜行片刻，于太子妃的闺门外，目睹六位太医轮流照料危在旦夕的张氏。</p>
此刻张氏已陷入深深的昏迷，六位御医面色阴郁，愁云惨淡。</p>
朱瞻基的话语犹在耳边，张氏若亡，他们亦难逃一死。</p>
然而几位太医看过张氏的病情后，大致已断定其时日无多，如今他们能做的唯有竭尽全力为张氏延命。</p>
但能维持多久，他们心中并无定数。</p>
于是，六位太医皆眉头紧锁，面露哀戚之色。</p>
张氏房中有御医在侧，让孙愚不敢过于接近，他不明张氏此刻状况如何。</p>
只能悄然退去，来到朱高炽所在之处。</p>
朱高炽的居室内空无一人。</p>
白日太医已为朱高炽诊治，因过度悲伤，心血上涌才会晕倒，如今朱高炽需静心养病，并且需要绝对的宁静。</p>
故在朱高炽的房间外，除了两位东宫宦官守候，再无他人。</p>
孙愚谨慎潜行，在两名守门宦官不备之时，将二人击晕，悄然步入朱高炽的房间。</p>
朱高炽的室内，灯火黯淡，摇曳不定。</p>
孙愚小心翼翼靠近朱高炽身旁，低声道：“太子殿下。”</p>
发现朱高炽并无反应，他轻轻推了推他。</p>
朱高炽被唤醒。</p>
“何人？”</p>
孙愚连忙单膝跪地：“小人，越王府管家孙愚，参见太子殿下。”</p>
朱高炽闻言，翻身坐起，看向孙愚。</p>
“你，是亲家公？”</p>
孙愚低声答道：“不敢当太子殿下如此称呼，唤小人孙愚即可。”</p>
朱高炽瞥了一眼孙愚身上大半的衣物：“你是来找若微的？”</p>
孙愚点头，恭敬道：“还请殿下指点，若微的下落。”</p>
朱高炽苦笑：“她此时恐怕已被囚禁在皇宫的天牢之中，此时的天牢守卫必定森严，你们无法将她带出来。”</p>
孙愚面色一沉，默不作声。</p>
皇城的天牢，救人如登天之难，不仅要闯过戒备森严的皇城禁卫，天牢周围更有重重守卫，任何人一旦入内，便如插翅难飞。</p>
朱高炽看了孙愚一眼，安慰道：“放心，至少在老二未归之前，若微是安全的。老大想用若微威胁他，定不敢对若微过分。”</p>
孙愚心中仍十分忧虑，但得知孙若微在天牢后，心中反而没那么担忧了。</p>
他望向朱高炽问道：“殿下，太子妃娘娘怎么了？”</p>
朱高炽闻言神色一滞，随即苦涩摇头：“她，时日无多。”</p>
“什么！！！”</p>
孙愚大惊，他深知张氏在朱瞻墉心中的地位，若张氏有何不测，朱瞻墉必会失控。</p>
朱高炽眼中流露出悲痛之情，内心痛苦至极。</p>
“太子殿下，太子妃还能支撑多久，能否等到越王殿下从西北赶回？”</p>
孙愚连忙问道。</p>
“太医说，最多还能为她续命半月到一月之间，具体何时，他们也无法确定。”</p>
朱高炽苦涩地说。</p>
“也就是说至少还有半月，还好，希望一切还来得及。”</p>
孙愚心中稍安，如今孙若微的事已非首要，张氏的性命才是关键。</p>
若张氏离世，以朱瞻墉的性情，恐怕会血洗皇城。</p>
朱高炽听闻孙愚之言，怔愣道：“此话何意？”</p>
孙愚恭敬道：“殿下，只要越王殿下能及时赶回京师，太子妃或许还有救。越王殿下医术高超，更有能起死回生、白骨生肌的圣药，想必定有办法救回太子妃。”</p> 朱高炽瞪大眼睛，震惊道：“此言当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