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妖震山河(2 / 2)

苏卿祯嫌弃的摆出怨毒的表情,何城连忙道歉:“抱歉啊,还不是你刚刚……”

“不是你说的喜事吗?”苏卿祯哼道。

“我是说,师傅这两日在与掌教商议去取一件至宝,可能会让你能修炼法力。”

何城细心的打来水盆,让苏卿祯洗去满脸水渍。

“真的!”苏卿祯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用力拽住何城的长袖,激动的问:“师兄,你刚刚所说的,当真吗?”

何城微笑,点点头答应:“自然是真的,你三师兄什么时候骗过你,我前天夜里就偷听到了,师傅在同掌教师祖求用至宝的事,师祖答应了。”

十年自卑,十年自困。

十年的时间,不知道受到多少委屈,就连同一师傅的二师兄亦常言语欺辱他,更不用说其他弟子了。

他若是没有上山,做个凡人,也许早已死了,病体残躯,没有好留恋的,但他见识到了那些修行途中,动辄二三百岁的修士,叫他如何放下那一线生机?

苏卿祯不怕早夭,但他想要活的久些,就那么简单。

“那日你的一席话,师傅他老人家哪里受得了。你可是他从小就一手带到如今这般年纪的,师傅多大年纪了,你下回可不敢这么同他老人家说了,知道吗?”

苏卿祯不住的点头,三指并立信誓旦旦道:“再也不敢了。”

何城微笑揉揉苏卿祯的脑袋,说:“好吧,躺下休息吧。”

苏卿祯答应。

白龙观的人到时,鸿元门掌教陈珏道早已领着一众人等久候了。

白龙观开宗立派已五百载,经历过两代皇朝盛世,如今到了大魏朝,纵然门中英才凋零,名声不如以前,但毕竟是正道名门,鸿元门自然做到礼待。

为首老者仙风道骨,发白如雪,双眉垂目,腰系一柄八卦剑,一身的青衣。笑脸迎人:“客家那用得着陈道友在门外相迎?倒显得颇为生分。”

陈珏道也大笑相迎:“礼数还是要有的,清茶点心早已备着,简道友,请!”

“好,请。”

老者与之笑谈,白龙观众人也同鸿元门长老弟子互相施礼,几位认识的长老彼此相交甚欢。

“上次相见,还是在五十年前的长安城。那时陈道友同我一样是刚突破化神境界不久,你我二人当时可是搅得京兆一地,那时候的风云激荡,如今回想起来,仿佛就还停留在去岁。”简易旸大笑道,抓着陈珏道的手不放。

“简道友当时可还没有一根白发,唉,都过眼云烟罢了,与道友再见面,才是这些年的幸事。”陈珏道也笑说。

白龙观弟子不多,也就五十余人。

英杰大会的机会就是一个门派三人,简易旸同陈珏道彻夜长谈,六个名额如何敲定,毕竟还是第一次两派合作宗门大比,若届时改动的两边不欢而散,得不偿失。

夜半。

一道人影偷偷摸摸,半蹲着在灌木之间好一阵摸索,不点灯,他再熟悉布置也都摔倒两次了。

“谁?”

两名执法堂弟子恰好路过,听到动静,疑惑的试探,手中灯笼照亮一小块黑暗的灌木丛,并不见人。

“许是老鼠吧,最近好几个师兄弟都听见老鼠叫,走吧走吧。”其中一名弟子道。

另一人点点头也说:“也是,早些回去吧,明日大比还要早起。”

“大门的玲珑锁可锁好了?”

“我刚刚就锁了。”

“……”

两人你一句我一言,苏卿祯才敢换上一口长气,差点便被发现了。

他缓缓爬起,小心翼翼的摸索到“老位置”,突然愣住。

“这狗洞什么时候堵住了?”

原本这就有一个不大的狗洞,别人或许爬不出,但他瘦小的个子,平日却能从这自如的钻出去,此刻这个洞口已经被重新糊上,他还勾着手指敲了敲,很结实……

攀墙?

别做梦了,外头有一处高许多的垫脚,从内朝外翻,他找个凳子再跳起来也根本就够不着墙檐。

“有病!这才是真有病!狗洞都填!”

苏卿祯气的嘴角抽了抽,一脚踢在墙根上,恨恨跺脚,转身就走,却一头撞了个满怀,猝不及防就要叫出声来,倒退几步。

不知何时,他身后就站着人!

一身黑衣裳,夜里更瞧不出其真容,比苏卿祯要高许多,他方才结结实实的撞上那人的胸膛,那人也是发出沉闷低哼。

见苏卿祯就要出声,一只大手飞快的覆上,捂在他嘴上不让他发声。

“唔!”

黑衣人皱眉,虎口被人咬住,苏卿祯十分用力。

“你莫非属狗的?松口!”

苏卿祯往右挪了挪,咬的更加用力。

黑衣人也不接着争口舌之快,而是伸出三指捏住苏卿祯的下颌,左右一拉,下巴被轻易卸了下来!

“让你咬!”黑衣人咧嘴小声笑,仿佛一点不疼。

有人从远处跑过来,还是方才的两名弟子,两个人四处张望,一人道:“刚刚分明有人出声,你也听到了吧?”

“确实有怪声,师兄,怕不是……”那人有些畏惧。

“怕不是?怕不是什么?你我都是修士,这里可是鸿元门,哪有鬼怪跑修仙门派来找死的?”

“可周围哪有人?”

两人手中的灯笼再次扫过灌木,最里头都被照亮,确实并没有人。

“兴许真是我们两个昨个儿没睡好,错觉吧?”

“还真是,这两天日日想我娘给我烙饼吃,想娘亲了。”

两个人又走远了。

而在灌木下,宗觉折听到声音远去,转头看向被捂嘴压在身下的苏卿祯,黑暗中,他虽瞧不出人的模样,却能闻得到其脖颈处的丝缕幽香,青雉的体香属实好闻。

苏卿祯大气不敢出,黑衣人是谁?潜进门派做什么?完了!完了完了……此人就算抹了他脖子,死在这鬼地方,过了几日,也不会有人知道。

两人各有心思,大眼瞪小眼,好在黑暗中都没人瞧得出彼此的囧样。

还是宗觉折先开口道:“我松手,你别出声,听懂了?”

身下之人脑袋明显的点了点,宗觉折松手。

苏卿祯:“小贼!唔……嗯?”

轻易便替他接回了颌骨,只是下一刻他就要叫,好在宗觉折早有准备,一手再次捂住了他的嘴。

无奈,宗觉折从怀中掏出来一块铜牌,递到此人的掌中,小声道:“镇妖司。”

宗觉折再次松手,下一秒腹部一痛,蜷曲时被翻身的苏卿祯压倒,一拳冲着他砸下,没中,宗觉折却是不给机会,翻过身退回三步:“我乃镇妖司中州正监事,宗觉折,在此缉拿大妖!你是什么人?还不快住手!”

苏卿祯气的很,但还是忍耐了,他自然知道镇妖司是什么。恶人归衙门管,凶妖则归镇妖司拿。黑暗中不知道真假,他才反应过来手中的铜牌,细细摩挲,也真察觉到上面的刻字。

他丢回铜牌,低声道:“你镇妖司的人跑来我们鸿元门做什么?还夜衣着身,鬼鬼祟祟,谁知道是不是有图谋?”

“我镇妖司来这,自然是为了捉妖诛邪。”

苏卿祯乐了:“什么时候,镇妖司捉妖诛邪,竟然要跑到修仙门派里来了?是天底下妖物太少不够你们捉?真是夜里闲的没事干,还忽悠人!”

宗觉折也懒得与他解释,小声哼道:“懒得与你这般那般的解释,你就等着吧,声音我记住了。”

口念法诀,身形一遁,一转身便不见了踪迹!

“你等等!你……人?!”

苏卿祯退回几步,他眼睛没花,刚刚这人在眼前施法消失了,是匿踪的法术。

“真见鬼了!谁?到底谁在灌木里头!给我出来!”

远处再次传来执法堂弟子的喊声,苏卿祯连忙逃也似的遁走,一路小跑,房门虚掩着,他轻手轻脚的进去,好在三师兄何城侧着身睡得正熟,苏卿祯衣裳褪去躺下。

……

此地百姓多是信道,山下庙宇无人打理修缮,枯树生花,草木肆意,早已荒废。

裴鱼站在大门外,一脸的苍白,显然是之前的伤势颇重。见到宗觉折走来,才朝前走了两步,拱手行礼:“大人。”

宗觉折答应一声,看了里边无人,问裴鱼:“裴鱼,副司御大人怎么不在?”

“哦,大人他说让我们继续查探,他回趟长安,调拨人马,还说此事关系甚大,需要上报司天监备案。”

“还说,虽已知晓妖物遁藏在鸿元门中,但切记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致使酿成大祸。”

“他把我们留下,自个儿跑了?就我们两个,查探?那妖物眨眼睛的功夫就能灭掉半座山!得了吧他……”宗觉折头疼的两手压住太阳穴一通猛按,瞧得他压力之大。

裴鱼也无奈道:“当初就该装没看见,否则大人的悬笏镜也不会损坏的。”

说起悬笏镜的毁坏,宗觉折只觉得这比杀了他还难受,那可是家族的至宝,若是叫宗家那帮老家伙知道,他难以想象会发生什么……

该杀的妖邪!害人不浅!宗觉折一阵唉声叹气,一屁股坐在庙宇的石阶上,看的裴鱼都不忍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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