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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2)

穆容华一心二用没他强,但胜在悟性高。

耳里甫撞入他的一字一句,她神识骤凛,原是揪紧他后领子的手倏地捧住他的脸一推,推开约拳头大之距,双眸犹透水雾凝住他。

她见游石珍挑衅般挑眉露笑,瞬间便知……

不好!

“……大、大容?!”迟疑且惊骇的唤声从身后传来。

会这么唤她的,只有穆氏族中几位较有往来的长辈。

仍有些不确定似,她徐慢回身,待定睛瞧清不远处的几道身影,氤氲双眸蓦地惊亮,瞠得瞳仁儿圆滚滚。

竟是几名熟面孔的平野聚落村民,男女老幼皆有,大伙儿全瞠目结舌,瞬也不瞬直瞅着,当中还有……竟还有……

“叔父……”

看着被村民们簇拥在中间、表情较她还震惊的中年男子,穆容华呐呐唤出。

半个月后——

江南之北、江北之南,这座位在一江南北交界处、繁华大城城郊外的“广厦庄”,既有与大城通连的便利性,亦保有乡野的间适宁静,确实是世家族老们养生安乐的归所。

然,常是日子过得太安逸,居安忘危,以为凡事皆握于掌中,如今太平日子里突然投落一颗大石,石子掀起大浪,识时务的就该躲那风头浪尖,静待大浪归平,无奈偏有活得太滋润的人,总想顶着头撞上。

这秋收时节,庄子外的沃野上有许多农忙的男女,年纪大些的孩童也下田帮忙收成。而少了大哥哥、大姐姐带头闹,没赖在牛背上的小小孩儿们便在田埂上玩耍,有时追着汪汪叫的大黄狗跑,有时追得公鸡咯咯惊叫,有时又闹得大白鹅嘎嘎乱啼。

穆容华敛眸去听,杂七杂八的声浪阵阵朝来,丰实到令她淡然嘴角勾扬一抹。

她喜欢入耳的农稼曲,还有童稚的嬉闹笑嚷。

缓缓张眸,眸线淡淡环了半圈,庄子的男女与孩童在外边忙碌与玩耍,庄子里安养的穆氏长辈们正如青天大老爷升堂,四位已届高龄的叔公由自家长子、也就是她的叔父们陪同,在这“广厦庄”的正厅大堂“联合会审”她穆容华。

倘若真对簿公堂,也还有她这个“被告”自辩的余地,眼前这阵仗却是完全拿族中长辈的身分压她。

穆家的叔公、叔父们你一言、我一句,有斥责,有讥讽,亦不忘好言相劝,黑脸、白脸扮得欢快,哪肯听她说话?

如此甚好,任他们东南西北风吹过几轮,总有吹累的时候,她能等。

原想在“浣清小筑”待过整个秋季,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多陪陪姥姥,多得一些清闲时候,不料事与愿违。

坐着听长辈们叨念,坐久了,听多了,神识都飘浮了,忽觉眼前一切荒谬好笑……好好的平野聚落不待,怎来到这儿挨骂?

噢,是了,是为了十一族弟穆行谨。

行谨是她五房叔父穆知信的独子。

当日她与珍二在平野聚落的溪畔闹那么一幕,五房叔父刚巧寻来,后来才知叔父是细问了关外“广丰号”货栈的伙计和护卫们,且还走了一趟珍二位在关外的马场,因她的“私奔大业”起于关外,叔父好一番功夫旁敲侧击又推敲斟酌,才确定她往南边走。

至于她可能落脚何处?姥姥行医的“浣清小筑”便在叔父所列出的单子上。

叔父甫至平野聚落,已先拜会过她家姥姥,并将前来的目的告知。

姥姥知情后,遂请村民们帮忙带路,领着叔父来溪畔候她,结果……

她虽未公开表示自己是女儿身,亦不再刻意隐瞒,平野聚落的百姓们见一身仍作男子装扮的她被珍二搂在臂弯里缠吻,这些日子的猜测和狐疑目光想必都已得出解答。

族中长辈忽现平野聚落,私奔的她被寻得。

她愣怔着还来不及害羞,已听叔父沉声急道——

“行谨失踪。你必须出面。”

行谨赴了一场江南商宴,那宴席地点是在一艘建有两层方楼的华美舫船上。

据随行的穆家小厮后来所道,自家主子宴席到一半已打算离去,似是与宴会主人话不投机,但舫船不靠岸,想走也走不了——

“那位很贵气的宴会主人就冲着咱们家十一爷冷冷笑,还说要走请便,船不靠岸,你就给我游上岸……十一爷气得脸色发白,当场离开宴席,他说要在甲板上站

会儿,小的就陪他站,后来小的有些尿急,心想快去快回,于是就绕到另一端船尾朝江里小解,岂知……岂知回到船首甲板,便不见十一爷,整艘船都不见他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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