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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不说这个了,你先告诉我,为何咱们家会被查抄?”她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所以在没问清楚事情的缘由之前,她不会做任何决定,可若这一切是爹误中他人的诡计,那么这笔帐她一定要讨回来。

“这……”车耀东望着清丽的女儿,话却梗在喉头说不出口。

他怎能告诉女儿,是他一时的贪才让他们落入如此的境地?

“爹,你快实话告诉我,难道你真的如圣旨上所说的结党营私、罔顾圣恩吗?”

“自然没有!”这话说得又急又快还带着点心虚,车耀东原本看着女儿的眼神敛下,连瞧都不敢再瞧她一眼。

他心里清如明镜的知道,皇上定他这罪其实一点也不冤,他的确是贪了一些好处,所以这次黄河溃堤他难辞其咎,只是他不懂,朝中这么做的大有人在,怎么偏偏到了他的身上就出问题?

然而……这些话教他如何能在女儿面前说明白?

“那便是有人诬陷爹了。”对于父亲的话,车元玉一点也没怀疑,兀自沉吟地得出这个结论,她抬起头,清明的双目望着父亲,语气有力地说道:“爹,你放心,只要你没做过这些事,女儿不会让你平白承担这些冤屈的。”即便是倾尽全力,她也要想法子找到证据,好为爹脱罪。

“这事你就别管了,你只要好好准备成亲的事。”抬眼瞧见女儿一副沉思的模样,车耀东心下一惊,连忙开口交代道。

“爹,你被人诬陷成这样,那云家可有派人来探上一回?”车元玉平静地低问,也间接告诉父亲,这件亲事没了。

“这……”车耀东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但仍心存一丝希望,没想到云家真无情至此,他心里真不是“懊恼”两字可以形容的。

一生的清誉、家产和女儿的姻缘都被他给这么玩完了,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

车耀东的心中满是亏欠,但车元玉的心中却是熊熊的怒火与不甘,她不肯放弃地执意问道:“告诉女儿究竟是谁害你的?”既然一口气吞不下去,那么她自然得要清楚该找谁算这笔帐。

“这事你别管,这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能插手的。”因为不知该怎么说,所以车耀东索性扬声轻斥,毕竟谎言已经开了头,他也没脸再说出实话。“咳咳!”刚巧一阵咳意又来,女儿的问题他正好藉此带过。

看得出来父亲并不想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告诉她,车元玉当下也不多言,只是伸手将父亲身上的被褥盖得更密实。

爹不说,难道她就不能自己查出来吗?

“爹休息吧,晚点我会让大夫再来为你瞧瞧的。”

“玉儿,咱们的景况我很清楚,你就别浪费银两再为爹请大夫了,那些钱还是留给你,好好为自己打算。”

看着女儿散发出疲惫的纤弱身影,车耀东一阵心疼,唇瓣颤了颤想要说些什么,可终究无言。

其实女儿虽然没说,但在官场打滚那么多年,他又怎会不知道世态的炎凉?世间雪中送炭的人少,落井下石的人多,要不然,他们父女俩又岂会沦落到住在这间茅草屋里头呢?

早知如此,他绝不会因一时贪婪做出这等糊涂事来,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呢?

布衣粗裙,掩不去年轻姣好的面容,昔日头顶的流苏金步摇,如今换成了质朴的木簪子。

三人相见紧紧相拥,一阵止不住的泪水肆意奔流,宣泄了多日的担心受怕之后,她们这才能够稳下心绪,好好的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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