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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枢机主教的眼睛是灰绿色的。

发觉维罗卡还在神思不属,枢机主教沉下脸:“虽然魔法学院占据的东部沿海没有异族攻击,但如果非要鱼死网破,帝国和教廷撤回西北两面的军队,你们也要面对兽人和精灵的反扑!”

懂,唇亡齿寒嘛。

维罗卡移开视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稳定心神。

枢机主教的语气放软了一点:“看在同为一族的份上,你们也要为人类整体考虑一下吧。”

“五十多年前,大法师们为什么要从教廷分化出去,与你说的这些有关吗?”维罗卡突然问道。

“记得最开始我提到的魔晶负面作用吗?”枢机主教叹息了一声,“根据教廷的记录,因为这个,教廷内部的意见分成了两种。

一种是不与这个世界妥协,坚持我们曾经的力量;一种是顺从世界的变化而改变,用魔晶不断的实验出最好的提升方式。

战士的功法在百年前就有所改进,但法师们的力量一直被限制,因此教廷内部采取了一些比较激进的态度和措施……因此才发生了十位大法师携手叛出的事情。”

“啧。”维罗卡抬手捂住额头,大法师们忌讳人体实验还有这么久远的原因。

不过确实,除了陨落的几位大法师,仿佛晋升到高阶之后,法师们就不能寸进。

之前提到过早年法师们喜欢四处游历,甚至有大法师在游历中失踪,恐怕是真的在“探索”这个世界,寻找进步的可能。

想到游历失踪的大法师,就不由得想起魔鬼山边境的迷雾和婕林大法师。

“既然魔鬼山以南的迷雾是光明神的残躯,你们就那么放任神的遗留在那里?”维罗卡突然冒出一个疑问。

“更南方的巨龙很强,是我们人类难以企及的强,”枢机主教疲惫的叹息道,“只有迷雾能阻隔它们的视线,保证其后人类的生存。”

“并且,我们不是没有试图研究过,”枢机主教脸上泛起苦笑,“但没有任何结果,还空耗了数位大法师的生命。

从那之后,教廷对‘神躯’的研究就停滞了。

我们也担心过迷雾有一天会消失,南方的龙会袭击人类,但后来却发现不去管理的迷雾反而会自己扩张,就像……神还活着一样,于是就不再管它了。”

“神还活着,所以不再管它?”维罗卡不能理解这种脑回路。

“比起无法看见的巨龙,还是经常来袭击的兽人和精灵更具有威胁。”枢机主教回答道。

“所以你们放弃了曾拯救过人类的神,就是为了再次拯救人类?”维罗卡有些嘲讽的问道。

枢机主教默然不语。

“总之你的意思是,你们有抗衡学院的力量但是懒得用在战争上,”枢机主教刚刚开口试图反驳,维罗卡就继续道,

“你们还抗着整个人类的存亡,学院再继续战争就是不知好歹、没有良心,对吧?”

枢机主教把半张着的嘴闭上又张开:“我有点理解你在会议上是怎么挑衅的了。”

“这还早着呢,”维罗卡冷哼一声,双手一摊靠在椅背上,“当初大法师们是你们逼走的,这次战争也是你们先挑起来的。

明明还有外族虎视眈眈,到底是谁不知好歹非要内部分裂人类?”

枢机主教捂住青筋跳起的额头:“所以我才坐下来与你讲和,不是吗?”

“维罗卡!”门后的依那芙特小声提醒着,塞过来一封信。

维罗卡大略扫了一眼,之前使团送给东部战场和学院的信终于有回信了。

其他大法师联合认可维罗卡作为代表与帝国和谈。

但同时隐晦的提醒她,不要太过逼迫教廷。

“啧。”维罗卡把信纸折了折塞进口袋里,“行吧,但讲和是你一个枢机主教就能决定的?教宗和皇帝的意见不需要表示一下?”

“教宗马上就要去见光明神了,他有什么意见都不再重要。”枢机主教抬起下巴,灰绿色的眸子里显现出非一般的冷酷,“我是下一任教宗,当然有资格决定。”

“至于皇帝的意见,我今天来的另一向目的就是这个,”枢机主教转头向维罗卡道,“魔法学院二十多年前插手帝国失败,现在想要再次参与到皇位之争中吗?”

“皇位之争?”维罗卡玩味的笑着反问,“你们还有几个继承人可以‘争’?”

“就算她采取了下毒这种不正当手段?”枢机主教冷声道。

可之前两位皇子的刺杀就正当了?

但维罗卡不再计较这些,而是单手靠在椅子扶手上撑着头,懒洋洋的向枢机主教侧脸道:“我再问一遍,你们还有几个继承人可以‘争’?”

枢机主教嘴角抽搐一下,最后深深的看了维罗卡一眼。

刚从北方战线回来的下一任教宗确实雷厉风行。

在与维罗卡谈完的第二天,围绕学院使团的最后一点教廷人手就撤出了街区。

随后她们就接到了邀请学院使团代表,前往参加帝国皇帝登基仪式的邀请函。

送邀请函的是乔安娜。

她乘坐着皇宫的制式马车前来,还有一队皇室护卫队随行。

“看来泰伦伯爵打算履行交易?”维罗卡翻动着手里的邀请函,随口向一旁沙发上的乔安娜问道。

随行的侍者是皇宫里新调来的,面对传说中袭击了帝都的高阶法师大气也不敢喘。

乔安娜倒是像在学院里宿舍的会客厅一样自在,反客为主的给维罗卡和自己倒茶。

“皇室没有大法师,在登基之前,祖母总要找一个后台的,”乔安娜并不避讳皇宫侍者,向维罗卡莞尔道,“既然教廷嫌弃她的手段,那就换成魔法学院也未尝不可。”

“现在已经改口叫祖母了?”维罗卡咧了咧嘴角,“只希望她不要像前任皇帝一样,上任之后立刻‘卸磨杀驴’就好。”

“卸磨杀驴?有意思的比喻,我会去向祖母提起这个句子的。”乔安娜放下茶杯笑道,“父亲的秘密婚约文书已经做好了,所以我现在名义上确实是祖母的孙女。”

随后她顿了顿,轻轻敲了敲桌面:“你对文森伯爵有印象吗?我听说是他提供的关于你之前在冬青平原的消息?”

维罗卡端着茶杯恍然了一会儿:“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上次听说他确实回到帝都来着。”

“那家伙与法师有仇吗,对我的怨气不是一般的大。”乔安娜偏头认真的问。

“没听说过法师对他怎么样,但按照道理来说,我与他应该有那么一点点小过结。”维罗卡举起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

“那太好了,”乔安娜放心的松了一口气,“这家伙虽然早早的投靠了祖母,但我调查发现他与我母父之前的死亡有点关系,所以我不打算放过他。”

“只要你能说服你亲爱的祖母。”维罗卡将看完的邀请函随手放在一边。

“祖母对皇子们动手的消息也是他传给教廷的,所以,她会对我的行为视而不见的。”乔安娜淡定的喝完了最后一口茶,站起身来。

“登基仪式就在后天,需要我帮忙准备一下礼服吗?”

“不了,我们穿法师袍。”维罗卡摇了摇头拒绝。

“你确定?这个场面可是绝对会有巨幅绘画流传下去,你想要学院在里面就是一团黑漆漆?”乔安娜不敢置信的睁了睁眼睛。

“法师袍是学院的正经礼服。”维罗卡晃了晃杯底的茶水,向乔安娜勾起嘴角,

“更何况,以战争还未结束的敌人形象出现在皇帝登基现场,难道帝国画师真的会对我们有什么好印象?”

乔安娜无奈的摇了摇头,提起裙摆向维罗卡屈膝再见:“我觉得你就是想看乐子。”

维罗卡耸了耸肩,站起来送走乔安娜。

不出意料,这天一身黑漆漆的学院法师队伍起到了摩西分海的效果。

一群或者脸熟或者面生的贵族,一边窃窃私语一边躲开异常显眼的法师们。

尽管登基仪式十分仓促,但贵族们都尽可能的打扮了自己。

到处都是涂了白粉的面容、镶着金线的披风、绣着珍珠的鞋子,还有缀满宝石的裙摆和插着绚丽羽毛的帽子。

大部分贵族都在皇宫室外的小广场上等待,这里没有树木,只有清浅的水池和修剪整齐的草坪。

阳光下,水池和贵族们一起闪闪发光。

以一个中阶战士的强大体质,维罗卡仍然觉得被闪的眼疼。

法师们唯一与帝国贵族比较相似的地方,就在于她们手里拿着的法杖。

虽然贵族们手里是扇子和手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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