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赌博害人不浅(2 / 2)

“哈哈哈哈,那也是。”汤博文发了一个再见的表情,结束了今晚的聊天。

汤博文倒也是干脆的性子,一点儿也不纠缠,我心里却好像有点失落。他不应该说美女,再聊会儿啦,咱们多了解一下啦。

我关掉了微信界面,又刷了一会儿抖音,还是睡不着。忽然就想打开汤博文的朋友圈瞧瞧。

他很久没更新朋友圈了,也没有设置三天可见。最后一条是在今年元月份,文案写的是:再见了,鹏城。配图是一张夜景,灯火通明,河岸边有个模糊的背影。

我又去打开了浏览器,搜索了鹏城的位置。然来,鹏城就是深圳,我真是孤陋寡闻了。再往下翻都是一些上班的信息,一看就是被迫营业,什么打造千亿产业园啊与时俱进奏响时代的凯歌榜样有力量之类的企业宣传文。浏览了几页,我竟然睡着了。

早上十点。没有一丝风。老妈说家里还有一些粽叶,还是去年时候摘了晒干的,不如趁现在她还能看得见,教一教我包粽子。我虽然想说市场上各种味道的都有,买几个就可以。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咱娘俩在家里闷得太久了,总得找一些事情来做,也好打发一下无聊而漫长的时间。

老妈舀了几升糯米,又加了一些小米,交待我拿去浸泡,然后开始翻箱倒柜地找棉线。又拿出一些红枣,洗干净备用。我从外面柴屋里搬进来一捆干柴,一切都准备得十分妥当了,只等着糯米泡到合适的程度就可以开工了。

忽然外面传来几声狗吠,我跑出去一看,来了好几辆车子,后面还有一台挖机慢悠悠地跟着。我折回屋子里,老妈着急地问道:“谁来啦?”

“不认识的,还有一台挖机。”

“挖机?是要修乌泥湾这条路吗,听说组长打了好几次报告,不知道是不是要开始动工了。修这条路,盼了好多好多年了,特别是你爸,每年都要唠叨几次,以前不觉得,但是现在到处都是柏油路水泥路了,就我们这个乌泥湾呐,还是老样子,想想就心里有气哟。”

“为什么,到处修路为什么就将这里给落下了呢?”

“谁知道呢,咱们也去瞧瞧热闹,反正粽子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离端午节还有一段时间吧。”

“还有一个星期。”

“哦哦,也快了,你打个电话给你哥,问问他们回家不?要是回的话,咱就多准备一些粽子。”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了屋子,将老妈的话丢在风里。

不是修路的,也不是谁家要建房子,这台挖机是来清理河道的。几辆小车径直进了友和叔家,挖机继续往前面开,组长骑着摩托车过来了,指挥着挖机师傅将河道里的淤泥挖到临近的水田里。水田里没种什么粮食,都是杂草。

友和叔叔和婶子两个都在家。在友和婶子的强烈要求下,友和叔撂下了那边的活,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男人是一个家的主心骨,无论天大的事,有个男人兜着,女人也不会那么慌了。不过今天这阵势,是谁也没有见过的,都吓得慌了神。虽然晓琳之前回来打过招呼,可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实际上,晓琳她老公已经出事很久,跟晓琳说要去自首的时候,已经是最后收网的时候了。他知道逃脱不了,就想着自首能减轻一些罪责。具体什么事,晓琳也没有细说,只说是重大违纪。

我们只是在远处张望,看着友和叔将来人领进了屋子里,友和婶子出来打过一次水,然后很久都没有动静。

不一会,王金花来了。见到我们就说:“大老远看到好多车进了乌泥湾,啥事呢,我赶紧跑来,我还以为曼婷的朋友嘞。吓得我小跑了一段路。”

“哟,你紧张什么呢,曼婷哪有这么阔气的朋友,”老妈说,“是去了对面友和嫂家里。诶,王金花,你今天怎么没去玩牌呢。”

“不玩啦,赌博害人不浅嘞,昨天下午麻将馆被人举报了,来了几个带帽子的,将麻将桌子砸得稀巴烂。桌子上的赌资也被没收了,真是不走运。”王金花说完撇了撇嘴,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还有这种事,乡村旮旯的,也有人管这个事啊?以前不是没有人管的嘛。”老妈嘴上跟王金花说着话,眼睛却不停地往友和叔家那边瞧着。

“以前那是真娱乐,打五毛的,现在没人打五毛啦,五块钱一炮起码。有人举报肯定得管,平时也管得少,”王金花说,“幸好我也没剩下几个钱了,都快输光了。听说是竹湾里那个贵州婆娘举报的,她男人刘富贵,这阵子工地上没事干,就天天打牌,说是前天晚上斗牛,把给孩子准备的学费都偷偷拿去输完了。那小的上初三了,成绩也好,估摸着上个普通高中没有问题。这婆娘急了,哇啦哇啦对着刘富贵痛骂了一通,刘富贵哪里听得进去,拿起桌子底下一个空酒瓶子就砸了过去,幸好那贵州婆娘躲过去了,只是把屋子里唯一值钱的电视机给砸破了一个洞。一问换个屏幕要一千多块,基本就是报废了,不如重新买个新的嘞。”

“屏幕要一千多块啊,电视机也才这么多吧。”老妈表示不敢相信。

“现在的电视机啊,值钱的也就是那块液晶屏嘞,那刘富贵啊,三十好几才娶上老婆,我看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贵州婆娘嫁过来之后,一直田里土里,像头牛一样干活,她身子骨壮实,还给刘富贵生了两个孩子。大的十七,小的十五,出落得标致着呢,那男人真是不懂珍惜,好多人家的贵州婆娘没几年都跑了,就她没跑。你说前天晚上吵了一架那就该收敛着点,谁知道昨儿个下午又来,女人哪里能忍,忍无可忍,就打了派出所的电话。”

“男人通宵打牌还砸电视?真不是个东西,不过这也不稀奇,打牌的男人,性子都暴躁,”老妈说,“也不知道对面出了什么事,这么多车子过去了。”

王金花说:“要不,咱上那去看看?就说是碰巧过来玩。”

“不好吧,”老妈反对,“我们都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人,去了反倒添乱。”

于是,我们在院子里闲聊着,不时拿眼睛瞟一眼对面的动静。约摸过了一个小时,屋子里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开着车子离开了。

可是走到我们院子前面的时候,车窗摇了下来。那个人王金花认识,是村长。村长转过头去和车里的人说了几句,不一会又下来三个人。径直朝我们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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