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杜如晦118（2 / 2）

很快，李世民眼角含着泪火急火燎的快步走了过来，他坐在床头眼中满是悲伤。

“陛下……臣实在…实在无法给您见礼了，望宽恕臣不敬之罪！”

杜如晦的语气十分虚弱，大名鼎鼎的房谋杜断已经马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免礼，爱卿如此何必再言礼法？”

李世民流着泪，他与杜如晦亦臣亦友，如今显然是已经悲伤到了极点。

杜如晦轻声笑道：“呵呵…礼不可废，凡事都要遵从礼法嘛。”

“好好…如晦你还要什么想要的或者说想做的都告诉朕，朕定然会尽量的满足你。”

杜如晦沉默片刻，随后用尽最后的力气：“陛下认为昔日四世三公的袁绍袁本初为何会败给魏武帝曹操？”

“当年官渡之战后袁绍还手握这大片的河北之地，还尚且有不下十五万的兵力，麾下人才济济，粮草充足，可为何如此快速的败亡？”

看着对方有些艰难的脸色，李世民愣住了，他一时间还不知道杜如晦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袁绍其人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为人表里不一，不过是外强中干早晚败亡。”

李世民也是隐隐意识到了对方的意思，但还是按照之前曹操的评价例行说了一句。

“哈哈…”杜如晦从塌上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嘴角笑道：“陛下您觉得这袁绍其人真的差吗？若非是许攸出走他真的会书嘛？”

“无非就是自己死的太早，再加上没有按照立长立嫡的原则行事，导致诸子相争，在内部便消磨掉了力量，导致曹操趁虚而入。”

“还是不遵古法惹的祸，自古以来废太子就必然会引起国家动荡，手足相残，这是纵观史书都可以预见的。”

李世民收了收眼角的泪水，盯着塌上的杜如晦。

他能猜到对方的意思，无非就是在提醒他立长立嫡，如果动李承乾的太子之位那么结局将和曾经的袁绍袁本初一样。

最终亡国灭种。

但很快李世民也释然了，对方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大唐已经不能再发生一次玄武门之变了。

“如晦所言甚是，凡事都遵礼法，先人所留皆是忠言呐。”

见到李世民接受，杜如晦吊着的那口气总算是下去了，他重新躺回床榻，眼中含着热泪：“陛下臣再也无法辅佐您了，臣还有一请求要和您说。”

“如晦但说无妨。”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了，”我希望陛下能为我杜家留下点香火，莫要让宗庙传承断在臣这一支上。”

李世民既悲痛又不解：“如晦何出此言？朕又岂是那种猜忌功臣的君王？”

“唉…臣的这个孩子年轻气盛，经历的少就难免会做一些错事，臣只想防患于未然罢了。”

沉默片刻，李世民点头：“好，朕答应你，就算是你杜家人犯了通敌谋反这种事，也可以留下你家一条性命。”

听罢，杜如晦才放心的躺了回去。

他之前的那番话其实有有私心，他的儿子杜荷是太子铁杆，本来朝中有自己运作太子的位置定然是稳如泰山。

但奈何他要死了啊，太子党在朝中直接就少了一个领头人，宰相房玄龄迟迟不表态。

不过他的二子房遗爱却是亲近魏王的，早晚有一天房玄龄也会被迫选择支持魏王李泰。

到时候这储君之争可就是势均力敌了，所以李世民的支持就至关重要，其实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朝臣都是其次。

为此他必须做点什么，口头劝一句也比没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