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炒_分节阅读_第36节(2 / 2)

  点会揾唔到嘞?语气轻,温声道,怎么会找不到?香港找不到,过深圳,内地,多问些翻译公司,价钱不是问题。你多给点心机。

  等到他挂电话,楸楸才问他在找什么,裵文野也没瞒着她,说在找一个会塞尔维亚语和英语或普通话或粤语的双语翻译。他要求不高,口译交传就可以,不需要用到同传级别,当然能找到也可以当交传使,反正能找到就行。

  俩人杵在路边一家红色咖啡店外,店里几张高凳圆桌,寥寥几个人在喝咖啡聊天。裵文野买了一杯咖啡,背对着里倚靠在窗台边。

  楸楸则趴在窗台上,看着棕色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吃着韧劲Q弹的咖喱鱼蛋,手边一杯阿华田冻啡。

  “塞尔维亚语,这是稀缺语言啊。”楸楸皦然。

  难怪找不到。语言大约分为三个等级,普通语种,小语种,稀缺语言。塞尔维亚语便是一门稀缺语言。

  “这确实很难找。”楸楸说,“是找不到,还是价格不好谈啊?”

  “我们按C1的标准去找,找不到。”裵文野也没瞒着她,“没有C1,不太放心。”

  C1的证书算是国内认证的塞尔维亚语最高等级,看来这笔生意谈得很大。楸楸轻轻颔首,深表同情。

  一口鱼蛋一口鱼蛋汤,剩下最后一颗,真的很饱了,她问裵文野要不要吃,不要浪费。

  “最后一颗才问我?”裵文野似笑非笑看她。

  “我以为你不要嘛。”楸楸狡辩道,“你想吃的话可以直接跟我说,可你一路都不提。”

  “你吃了吧。”裵文野说,“香港的鱼蛋确实是好吃很多。”

  “何止,咖喱味很浓郁,都渗透到肉里面了,可每一颗鱼蛋都还很劲道。”

  “评价这么高?”裵文野笑了下。

  “你吃了吧。”楸楸推给他,又说,“你吃了,翻译我帮你找。”

  “你有认识的?”裵文野愣了一下,似乎感到意外,又不全然惊愕。

  楸楸人脉广,他是知道的。在纽约读书那会儿,她对社交热衷是出了名的,交了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这些人上到王室,富豪,下到失业的都有。

  交友这回事嘛,就是这么帮着帮着来的,不是什么光说不做假把式,全靠眼缘堆起来。也不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不过基本上就是这样的。人情也是这样的,如同交换礼物一般,今天我帮你,迟早你要帮回我。就算帮不上这个忙,楸楸也不觉得有什么。但倘若帮上了,那就等于裵文野欠她一个人情。

  拜托!这可是香港小太子爷的人情。

  虽然只是一个小香港,可裵文野还背靠着北京爸妈的扶持,他如今在香港工作,说得通俗一点只是在刷经验,至于他爸妈在北京的业务和人脉,迟早都是他的。

  楸楸自问这回看得很长远。

  “我喂你。”她拿签子戳起最后一颗鱼蛋,亲自送到他嘴边。

  裵文野只好低头应了。

  等他吃完,喝完最后一点汤汁,纸碗干干净净地,扔了垃圾走回来,楸楸才小声打补丁,“我只答应帮你找,但没有说一定会找到。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啊。”

  裵文野却觉得有她这句话就足够了。楸楸虽然人看着不着调,但做起正事来却毫不含糊,没有一定程度的可能性,她不会轻易答应别人,尤其是她明知道在涉及金钱交易的情况下。

  “你有认识的人?”裵文野顺着她的话问。

  楸楸小声道:“我的保姆。”

  “?”

  谁?

  “保姆?”

  楸楸点点头,双手捧着阿华田,微微低头泯着,唇边染了一点颜色。她瞳仁里还有铺排倒映的光,五颜六色地扑闪转换。

  “就是那种当爹又当妈,兼保镖和姆妈的保姆。”她说。裵文野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一定知道她在说什么。

  “哦。”他确实明白过来了,有点惊讶,“居然找了一个会塞尔维亚语的保姆吗?”

  在裵文野的童年生涯里,他没有过这种当爹又当妈的保姆,顶多是在家中有保姆房住的阿姨,承担屋子里外的清洁工作,连饭都不用做,有专门的大厨,但不影响他知道,因为他有那么几个请过这种保姆的朋友。

  这种保姆与打扫卫生做饭的家政有明显区别,首先招聘时更看重个人品质和道德,高于学历和能力——当然学历和能力最基本的也要有,类似于教育专业,有儿童教育经验经历,有相关证书如蒙台梭利教育,语言能力,双语是最低需求,最好要有留学经历等。倘若是管学龄前儿童的家庭保姆,还要带着小朋友吃喝玩乐拓展思维上不同课程等。

  他不知道楸楸家里请的是哪一种,不过请个会塞尔维亚语的保姆,他是第一次见。

  “你有学会吗?塞尔维亚语。”裵文野好奇问。

  毕竟是稀缺语言,学起来难得很,学透更是要十几年,几十年。

  楸楸摇摇头,“能听,不会说。”她哭丧着一张脸,“太难了,他有试着教过我,不过后来还是放弃了,教我其他语言。”表情变幻的精彩,说到这里,她眼神转换成崇拜,“他真的很厉害,会六国语言,两门方言,我的中英法语就是他培养的,还有上海沪语,因为我爸妈说,以后是做生意的,要跟一线城市的打交道,北京土话粤语都可以放一边,不重要,上海排外的紧,会一口地道的上海闲话很重要。所以我的童年基本都在学中英法和上海话。”

  会六国语言的人来做保姆,这件事比起方才的塞尔维亚语,更让裵文野受到冲击,他问:“你的保姆……工资开多少?”

  楸楸低头看着杯口,染了一点口红色,“十五万。”

  “一个月?”

  “一个月。”

  值得。裵文野不吱声了。

  “怎么不说话了?”楸楸抬头看他。

  “他会答应来吗?”裵文野问她。

  “不知道啊,我出国后,他去了成都定居,日子相当安逸。”楸楸笑了起来,“你们报价多少?”

  裵文野小声道:“上周报一万三。”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