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投子认负(1 / 2)

隆冬时节,天气寒冷,龚久良吃完早餐后在房间内练字,主持勇其要外出,到师叔这里打个招呼,没想到进屋后看到地上满是飘落的字帖。

久良师叔的字是极好的,一般人想求都求不到,可是今天地上的字帖却是大失水准,有的字如孩提练字,歪歪扭扭,有的字如刀凿斧砍,杀气凛然,有的字又如蚯蚓虫蛇奇异诡谲,阴气森森。

以为久良师叔在书法上又有新体会,本着变废为宝的心思,勇其主持连忙弯腰要收拾地上散乱的字帖,却被龚久良的话打断了,

“勇其,你别动这些字帖,把你龚远师弟叫来吧,今日麓宫闭门一天。”

勇其主持对这个久良师叔很是敬服,既然这么说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发生,当即应是,转身出门找龚远师弟去了。

麓宫位于麓山右顶峰,冬月天气寒冷,龚远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练功,差不多十一年半了,哪怕老爷子说功法有问题,龚远都不曾停止练习,就是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水平,平日里谨遵师命都不怎么敢展示出来。

勇其师兄把龚远叫回来就出门了,他今天是真有事情要外出,临出门时还把麓宫大门给关上了。

走进老爷子的屋子,遍地洒落的字帖让龚远有点意外,记忆中老爷子出现这种情况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是发生了有什么大事吗?

见龚远走了进来,龚久良停下手中笔,两手一摊,指向遍地的字帖道:

“这些字怎么样?”

龚远撇撇嘴道:

“如同鬼画符,师傅是要帮人家辟邪抓妖吗?”

龚久良长叹一声缓缓坐下,闭上双眼幽幽道:

“书法一道,见人见性。

初学分布,但求平正。

既知平正,务追险绝。

既能险绝,复归平正。

今日我自险绝至癫狂,实在是心中不得大自在。”

说到这里,龚久良突然睁开双眼看向龚远道:

“你随我出家有十一年了吧?”

龚远对这个时间记得很清楚,

“准确来说,到今天是十一年零一个月又三天,师傅你又要作什么妖,好端端地说这个做什么,难道你准备赶我下山?我事先说明,我可不走,我现在的内息越来越强,说不定哪天就会爆体而亡,你可是答应过的,要救我,可不许耍赖,我都叫你十一年零一个月师傅了,不能白叫!”

龚久良不禁哑然失笑,看了看手里花白的胡须,又摸了摸花白的头发,

“我可是和你说过的,出家也好,行医也罢,皆无法根治你功法的毛病,再说世上之事,怎会有一劳永逸之法,当然,你说我耍赖,也不完全说错了,我对你父母说过一些话,可是那是什么情况下说的,你应该清楚啊。”

“那我不管,反正我还叫你师傅,你就不能不管我,师傅,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说完,龚远还弯腰作了一个揖。

龚久良呵呵一笑,再次摸了摸自己花白的头发道:

”下定决心和你说此事,也是天命使然,当年我急流勇退,本来是想回归山野以图天道得寸进,窥天机应在神农氏陵侧,然后就遇见你。

我贪天道,讹你父母带你出家,这些年妄图借你读懂天机,为此想尽办法将你与世人隔绝,不料却是枉然。

天道皇皇,日月为常,追随我之人日渐稀少,我也年华飞逝,心力不济,而你之命格却势不可挡,何其无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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