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局中局，计中计 97（1 / 2）

等百里灏稍好些，宗人寺那边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陛下，宫女子规改口供了。”事关重大，宗人令潞王亲自来圣前回禀：“她说背后指使她的另有其人，当时是迫于压力，才嫁祸了皇后娘娘。”

古人迷信，常把梦境当做是现实的映射和示警，百里灏也不例外。那天的噩梦还记忆犹新，他心里也有了底，皇后可能真是冤枉的。

“她如何交待的，潞王叔但说无妨，朕绝不怪罪。”

有了皇帝的准话，潞王接下来的话就好开口了。

“回禀陛下，据子规交待，当日其实是做了双重布置。第一重，在场众人都见过了，就是在云妃礼服上洒了磷粉，故意让灯笼落地，引火烧身，惊得云妃动了胎气。但是，这其实只是表面的障眼法，真正导致云妃小产的，另有它因。”

百里灏支起上身，“障眼法？”

“不错，真正关键的，是这第二重布置。陛下可知，云妃怀胎，是用了一份生子秘法之故？”

又是生子秘方！

百里灏几乎立时就想到了秦虹霓生下的“白发鬼”，他浑身一颤，急急问道：“是子规说的？那秘方来自何处？”

“子规是云妃的陪嫁侍女，因此与云家的联络都是通过她的手。据她交待，云妃在紫薇殿买通了宫女，打听到贵妃是用了一副方子才怀了龙胎，这便动了心思，通过云家找到慈恩寺，重金买到这个秘方，然后夹在信里送进了宫。”

百里灏只觉得一阵晕眩，原来云妃的孩子，也是用药物强行助孕而来。

他忍不住油然而生一股庆幸，如果云妃没有流产，说不定会和贵妃一样，再次产下一个怪胎。

若宫中皇子接二连三天生有疾，那他这个皇帝无德的罪名，怕是再也洗不清了。

他深吸一口气，稍稍平缓情绪，“朕知道了，然后呢？”

“陛下也知，云妃出自书香世家，精通书画，因此琼华宫里存了许多作画的颜料，其中有一味，就是朱砂。”

“朱砂怎么了？朕平日朱批也用的朱砂。”

潞王又拜了拜，“朱砂乃珍贵矿石，平日用来写字作画自是没有问题的。甚至，太医院开的安神汤中也会用微量朱砂，用以安神助眠。但许多人不知，朱砂是有微毒的，若一个人每日都服用朱砂，哪怕份量微小，但只要时日一长，就有过量之虞。尤其对于孕妇，不但大人会中毒，腹中胎儿亦有流产危险，便是侥幸产下，亦有可能天生畸形。”

百里灏大惊：“潞王叔所言，可有凭据？”

“臣为了保密，甚至都没敢询问宫中太医，而是让人去了宫外，遍访京中名医。这是他们的证言，臣不过转述而已，陛下请看。”

他呈上一叠纸张，百里灏一一看过，不禁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里面还记载了朱砂中毒的表征，其中最初的症状就是恶心、呕吐、失眠、上腹灼烧，联想到云冰卿之前剧烈孕吐的情形，他心中惊骇不已。

“朕竟然丝毫不知，朱砂过量竟会中毒！那子规，就是在云妃的饮食里下了朱砂？”

“不错。子规身为贴身侍女，伺候书画时很容易拿到朱砂。她受人指使，每日将其一点点添到云妃的饮食汤药之中，几月下来，云妃早已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