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谦虚 ◇160(1 / 2)

  金弓拉满,箭指之人,遥遥看上。

  那人胳膊上系着麻布,手中握枪,刹红的眼与他相对。

  那是一双饱经风霜的眼,却在一瞬错愕。

  ——箭鸣破空。

  那是不曾发生的一箭,那却又是无比真实的一箭。

  梦中的宴朝放下弓时,那人倒在血泊之中,而眼神,一直却是死死追随着他,不曾瞑目。

  胸中悲恸,翻腔倒海的冷与痛清晰地绞碎着五脏六腑。

  宴朝透不过气来。

  “……爹……”

  贺思今隐隐听着这一声,转头去看。

  枕边人闭着眼,却睡得并不安稳。

  她一伸手,就触到他额上细汗。

  “夫君?”

  没有回应,只有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呼吸。

  “宴朝?!”

  宴朝只觉头痛欲裂时,有人拉住了自己。

  半空中似是有人一遍一遍喊他。

  猛得睁眼,万籁寂静。

  黑暗中,有人轻轻拍着自己,隔着被褥。

  拍得毫无章法,一下,然后停下,接着好一会,又是一下。

  他微微一动,那拍着自己的手便就突然振作般,加紧了频率。

  耳边,是小姑娘模模糊糊的声音,带着无边的困意:“没事啦,没事……没事……”

  约莫是半睡半醒的,半晌,那声音便就又淡去。

  眼睁睁瞧着床幔,梦中的痛楚似是被扯裂了一道口子。

  有暖风扫进,荡平了那尚且循绕不去的余震。

  生平第一次,宴朝后知后觉地想。

  她这是在——哄睡吗?

  也是那日起,宴朝终究还是搬去了书房。

  贺思今也没闹明白为什么。

  却是青雀很懂地提醒:“王妃,那毕竟是男人,男人啊王妃,怎么是一个被筒能隔开的?”

  接下来的日子,宴朝倒是日日会过来与她一并用饭。

  只是到了晚上都是会自己离开,从不多留。

  除他之外,来院中最勤快的,便就是老管家了。

  如今府里的库房等一应物件都交给了她来打理。

  每日倒是也不觉无聊。

  管家很是欣喜,王妃来了没多久,却好似在这府中多时一般,哪哪都是清楚的。

  甚至连府中的一应摆件的位置,府中人的喜好等,都知晓明白。

  倒像是在府中已经住了好些年似的。

  处理起事情来也是果断妥当的,这着实把老人家开心坏了。

  宴朝连着两个月多月,耳边都是廿五和管家的轮番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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