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祭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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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山头,天色一点一点暗了下去,山腰上挂着大祭需要的白布,腾出了一块供大族长主持的地方,其他人都已经拖家带口的站在了外围。

  寨子里难得在晚上点了一次火把,周围都亮堂起来。

  此时距离大祭开始只有半个小时了,但大族长却还没有到。

  在山体通道里的黑袍浑身一僵,灌入耳朵的声音像潮水般涌进口鼻,没有任何的商量,直接将他淹没,让人尝到濒临窒息的感觉。

  他怎么会真的拥有这种感觉,毕竟这幅身体根本不是他的。

  愣了好一会儿,黑袍才逐渐从无法呼吸的感觉中跳了出来,他一只手撑着墙,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仿佛这样就能验证他真真实实地还活着,这具身体没有随那个消失的虚影一起死掉。

  一个本应该活着高高在上、死后尽享供奉的创始者,却在几百年里委身于女人的躯体里,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这种邪术畏惧男人身上的阳气,会反噬施术人,那个死后被当做傀儡用蛊控制的青年就是失败的例子。

  他不得正常露面,不能被族里的人发现端倪,靠着不断换躯壳过着见不了人的日子,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不......老鼠身上没有背负十几条人命。

  可那种能够继续维持他留在女人躯体里的蛊虫也只有最后一只了,他居然舍得用来救一个失败品,甘愿自己彻底消失在世上。

  黑袍轻轻抚上自己布满皱纹的脸,突然笑了笑,尽显哭相。

  他想,长生很难,陪伴更难,通往自由的路不是谁都能有勇气走下去,总有人在半途用自以为是杀死自己。

  死了怎么会自由,活着才是最大的希望,怎么那么傻呢?

  黑袍的身体卸下面具扔在一边,重重叹了口气,而后眼神随之一变,带着长久压抑的狠意,像是泡在毒里。

  此时此刻,隔着一个通道的地方,无意摸到这通道的石室里的三人对视了一眼。

  面对这满屋子的东西,从心底生出了一种寒意,这里一边摆放了厚厚一叠树皮,上面篆刻记载了各种养蛊、用蛊的方法,还有各种有违天理人伦的邪术,包括制造无头尸体用以驱使的古术;另一边便是各种蛊和器具。

  荼蘼当时跟夜昙在通讯里说的方子,也是从这里的树皮上看来的。

  如果那道大族长的虚影心怀不轨,夜昙便会让他立刻烟消云散,因为不管他是本体还是一缕游魂,也只有他能把水晶兰身上的蛊咒解开。

  而他办成了,荼蘼吩咐夜昙的依旧是——让他原地消失。

  他不消失,本体自然也不会消失。

  所以现在的黑袍,所处的那具身体已经死亡,他不得不再去寻找另一个活着的躯体,将人的生魂剥离,形成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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