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如获至宝5(1 / 2)

“……”

丝丝缕缕檀香味扑过来,林鹿恍然想起,那晚护得自己逃过侍卫巡察的正是这般清甜气息。

或许六皇子并无恶意。林鹿默默想着,几息过后平复下来。

可沈行舟仍是抱着他,半点没有放手的意思。

“殿…殿下……?”林鹿眼睫抖个不停,身子却不敢挣动分毫。

沈行舟顺势将少年人稍显圆润的小下巴垫在林鹿肩上,鼻尖轻嗅林鹿身上干净好闻的淡淡皂香,心道太监并非全然又脏又臭,林鹿不就是白白香香的嘛。

林鹿长相本就合沈行舟心意,这下便更多了几分好感。

“你不用怕,”沈行舟将小太监抱得更紧,糯软嗓音在林鹿耳边响起,“我年纪小,又笨,皇兄皇姐都不愿与我一起,你长得漂亮,又恭顺有礼,就想与你结成玩伴,私下无人时,不把我当皇子也是可以的。”

沈行舟松开林鹿,将被夜风吹得冰凉的小手按在他手上,眼神中透着不加掩饰的真切:“做我的贴身太监,常伴我左右,我会对你好,不让别人欺负你。”

林鹿被他眼瞳中灼灼光芒晃了神,低着头陷入沉思。

若非时刻谨记身份有别,他几乎就要答应沈行舟。

入宫以来,不似旁的宫女太监忙着争名挣利,林鹿就只想藏起秘密活下去,可宫中风云诡谲,情况远比他想得复杂得多。

——侍童院养伤期间,林鹿曾无意得知,负责净身的老太监及其助手一夜失踪,无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是生是死。

自那以后林鹿整日提心吊胆,可这事偏偏如滴水入海,净身处住进新的刀子匠后再无波澜。

联想林鹿的境遇,老刀匠就像是被人灭口。

可此时的林鹿还想不到这一层,光是侍童院的日常功课就占了他全部精力。

直到分派各监那天,其他侍童早早给郭亮送了好处,轮到林鹿时莫说是挤破头的内书堂,就连尚膳监、尚衣监这样相对轻巧的活计也与他无缘,最后只得塞去了御马监,从此在远离皇城的京郊草场生活。

驯场地广人稀,生活虽苦,就算枯燥也胜在清静,林鹿年纪小、模样好,谨小慎微的性子颇得管事刘高偏重,几天时间下来,林鹿很是适应紧张又忙碌的杂务工作。

本以为就此庸碌一生,谁知竟被身尊位贵的皇子记挂上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沈行舟一骨碌从铺上爬下来,拖着林鹿就往外走,“走,跟我回帐,这儿真是冷死啦!”

林鹿不敢反抗,被沈行舟拉得一个趔趄,站稳后才慌里慌张缩回手:“殿下恕罪,奴才…奴才不能跟您走……”

“为什么?”沈行舟回头。

“擅离职守乃是大忌。”林鹿将腰弯得更低。

他知道,作为皇宫的主子,沈行舟无论要求什么他都不能拒绝,但又确实不愿伴侍皇子引人注目,只得欺六殿下人幼心善,胡乱拿太监的本职工作搪塞于他。

沈行舟也确实没再拉他。

可话音刚落,一直卧地安睡的花马忽地惊醒,挺身而起躁动异常,连同受伤的棕马也一并开始不安嘶鸣起来。

还不等林鹿作出反应,马棚外兀然吵嚷大作。

“所有人集合!”“跟我来,快!”粗犷豪迈的男人嗓音山呼而过,听着应是值守夜勤的兵士们。

沈行舟被突如其来的喧呼吓得一抖,迈着小短腿三两步挨到林鹿身侧,紧紧抱上他胳膊不撒手,面上神色却是好奇大过恐惧。

小皇子冒夜前来,身上犹带三分秋夜风寒。

林鹿本不习惯与人亲近,但感受到沈行舟身子不暖,一时心软任由他攀在自己身上,为探查情况,只得带着六皇子一同来到门边,掀起盖帘一角朝外看去——

“敌袭!敌袭!”散乱各处的兵士朝西集结,“所有人原地待命!无召不得出!违者按细作论处,格杀勿论!”

沈行舟好奇,歪着脑瓜就想出门,林鹿赶忙拉他回屋,反手将门遮严。

“发生什么事了?”沈行舟很是听话得任他摆布,乖乖站一旁看着林鹿来回忙动——惊鸿一瞥,沈行舟只顾着张望门外人影,而林鹿可将“敌袭”二字听得真切,出身贫寒,他深知战事之苦,来不及吃惊受怕,身子已率先做出反应。

“奴才也不甚清楚……只看外面兵荒马乱的,委屈殿下在此暂歇片刻。”林鹿背身过去,声线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好啊!”沈行舟笑得天真,若抛开皇子身份不谈,他如今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岁,外面乱作一团也当是林鹿终于肯与他游戏,乐颠颠跟着林鹿:“都听鹿哥哥的!”

“……”林鹿被这个过于僭越的称呼吓得脚步一滞,弱弱道了句:“……殿下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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