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衣(1 / 2)

  她又踢掉一盒助兴的媚药脂膏,精美的银盒咕噜噜的从台阶上滚下去,盖子翻开,露出膏体上令人作呕的抠挖指痕。

  她踩上碎裂的杯盏,带着鲜红不全的足印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底下杂乱交缠在一起的暗红桌椅,好像掩在红粉帷帐后的男男女女。

  谈栩然看了一会,松开指尖,只听得脆裂一声,火舌蔓延,舔了她指尖一下。

  “嘶!”谈栩然被烫得抽冷气,顿时回神。

  陈舍微被她这反应吓了一跳,摸了摸塞进她手里的一个盐包。

  “这,这我试过温了,不是很烫啊。”

  对上陈舍微关切的目光,谈栩然如被针刺,将盐包搁在胀痛的小腹上,垂首似羞赧。

  “不烫,我刚才算着甘嫂的产期呢,想得入神了。”

  “夏日里生呢,做月子可热。”陈舍微碎叨叨如老妪,又将一碗嫩红润黄的小樱桃塞进谈栩然手心,笑道:“吴老三送来的,山间的野樱桃,我尝了,不咋甜,但果子气很重,好吃。我都用温水过了一遍。”

  春日的果子不比夏秋甜蜜,杏子酸,桃儿脆,但各有各的滋味。

  自家后院的果树还没挂果,但也不愁吃。

  赵先生的夫人和儿媳都是养蚕的好手,家中最多是桑树。

  四月里桑叶下就藏了果,有些是细长条,有些是短圆柱,长条的由青转红就不再变了,短圆的还会酝酿成乌黑的紫。

  长条的桑葚总有男人一掌那么长,远远瞧着还以为是挂了豆角。

  这种桑葚是赵先生家独有的种,别处没有,虽说瞧着红滴滴的,像是没熟,可吃起来比寻常的紫桑葚还要甜。

  桑葚是一种要分享的水果,粒粒饱满的果珠挤在一处,可从枝头一摘下来,便是摆着不碰也要萎掉。

  赵家叫仆妇送来了两小筐子,都是细细择过的,上头密密的盖了几层的桑叶,还有一匣子蚕宝宝,说谁给陈绛玩的。

  陈绛这几日真是快活极了,熬过了冬日寒冷与窘迫,春阳融融,果子没断过吃,又得了新鲜的玩物。

  谈栩然听见她在院里与阿巧跳百索,两个人的笑声一阵阵传进来,令她恍惚。

  装樱桃的碗是一个琉璃盏,谈栩然都不知道家里还存着这样的好东西,遗落在库房墙角处,孤零零一只,成不了对。

  陈舍微给它拾了出来,搁在小茶几上专装些果子零嘴递给谈栩然。

  他自己吃的时候是不用,抓一把在手心里就是了。

  琉璃盏的光泽更衬托出樱桃的晶莹剔透来,樱桃入口是软软的,一种柔嫩滋味。

  谈栩然身上的薄被也是软乎的,发髻也只用一根竹簪斜斜挽住,她歇在榻上,如被白云围裹,却又全无束缚。

  陈舍微拿了书册在一旁看着,谈栩然动一动,他就问:“夫人要什么?”

  见谈栩然抿了唇不说话,陈舍微面颊一红,倚着门喊了阿巧一声。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