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今日宜见贵人3(1 / 2)

“你说,那日来的是长安郡主,是来提亲的?”周扶疏坐在床上有一点恍惚,精神有点反应不过来,她鼓起勇气才反抗了一次,本以为自己已经命丧黄泉了,没想到睁开眼竟然是在自己的闺房,菱悦说她已经昏睡了三天了,这三日,长安郡主日日派太医来看。

长安郡主沈玉槿,是顾怀珏的母亲。

菱悦根本没有直面前几日周要机的怒火,不知道自己曾经在鬼门关外徘徊,现在还是很雀跃的样子,“对啊,您昏迷这三天都是郡主请御医来诊治的。”

周扶疏动了动肩膀,牵扯到后背的伤口,她轻轻“嘶”了一声。

菱悦赶紧制止,“小姐,您别乱动,大夫说您的伤口看着吓人,但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内府,但是还是要好生将养,小心留疤,您成婚之后,留下疤就不好了。”

周扶疏听罢低下头,一时不太能接受现在的情况。

她本来没想去找顾时珏。

顾时珏留下了一块玉佩,是他愿意负起责任,在她还没醒来的时候就匆匆离开了,就是他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样的情况,嫁给顾怀珏,和嫁给崔明治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多连累一个人不开心罢了。

所以她最理想的状态是青灯古佛了度余生的,再不济就是一根白绸子吊死,来生投个好人家,省的跟着这起子人纠缠。

她本以为按照顾怀珏对她的态度,他不会主动找来,没想到沈玉槿会赶来提亲。

菱悦倒是没注意到现在周扶疏的意志消沉,看到她低下头,还以为她是害羞了,“顾小将军可是京中数一数二的良配,比起崔公子还好些,而且我看郡主为人很温和,小姐,您这也算是苦尽甘来,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我能有什么福气。”周扶疏说着就想要继续躺着。

昨日那场翻了天的反抗,好像把她所有的力气都抽走了,现在达成了她的愿望,反而失了力气,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她本也不是什么有规划的人,前天的是拼着一股劲儿做了,然后就像囚徒一样等待着审判。

“诶,小姐,您还不能睡下。”

周扶疏在周家并不受重视,周家现在又是外强中干,自娘亲去世后,她身边的侍奉的丫鬟一减再减,现在贴身的只剩下菱悦一个,菱悦又是和周扶疏一起长大,向来不太重规矩,说起话来也随意了些。

周扶疏已经躺下一半了,一只胳膊支在床上,“怎么了?”

菱悦阻止完周扶疏就开始四处翻找,周扶疏的闺房不大,但是也算的上是五脏俱全。

各样家具都在小小的闺房里挤着,就显得有点逼仄了,在加上主子病重,菱悦的心都放在周扶疏身上,房间自然就疏于打理,让本就逼仄的房间更加乱糟糟了。

菱悦翻了这边找那边,终于在妆台的抽屉里抽出一张红纸递给周扶疏。

周扶疏不得不坐起身接过红纸,“这是什么?”

“这是夫人给您准备的嫁妆,说让您醒来之后看一看。”

菱悦这么说周扶疏便也明白了,她尚且在周家没什么位置,更何况是身边的丫鬟。

白氏的吩咐,菱悦自然是半刻钟都不敢耽搁。

一张纸,薄薄的,就算是周扶疏看的再仔细,一眼也就看到头了。

菱悦见周扶疏久久不言语,“怎么了?小姐??”

然后看向那薄薄的一张纸,语气里有一点小小的埋怨,“这也实在是过分了些,这点东西连当初大小姐出嫁一半都不到,口中说着是公中都出三十抬,一视同仁,但是大小姐的都是奇珍异宝,您的后面几抬和空着也没有区别了。”

“而且大小姐出嫁的时候 足足六十六抬,出京的时候浩浩荡荡的一队人,多出来这些说是夫人作为亲娘添的嫁妆,她一个五品官家的庶女,入府的时候都是做妾的,哪有这个钱,还不是······”

她是不敢多说夫人的不是的,但是又心疼自家小姐,才犹犹豫豫的把这话说出来。

周扶疏把红纸叠起来,脸上露出了一点脆弱的神情,“这些公中出的嫁妆,我肯定比不了姐姐的,但是我娘只有我一个女儿,她的嫁妆本该留给我的······”

周扶疏的生母,周要机的原配嫡妻,出身江南富商,当初带来的嫁妆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这些年周家的人情往来,日常花用,甚至是体面都是靠着她娘的嫁妆撑着,她心里也明白恐怕把嫁妆全都拿走是没有可能的,所以当初姐姐出嫁带走许多,她权当做不知。

但是她没想到白氏竟然一点也不打算给她留下。

那些铺子,庄子的,她看不懂,但是她嫁妆中的珍宝玉器和姐姐相比,差的何止一点半点。

“还不如前些日子就杀了我呢,如今也没有这个争端,就让他们把我们母女敲骨榨髓,全都吞咽下去吧。”周扶疏泄气一样说出这样一句,把红纸扔在一边,一骨碌的躺在床上,背对着菱悦。

菱悦听了却是有些慌张,“小姐慎言!”她生怕这话传到哪个耳朵里,小姐好不容易得到的好日子就又再生波澜。

其实周扶疏就是说上一说,人死了自然是万事不用愁,活着就还是要直面这些腌臜,躺上片刻,就坐起身,“我去找她。”

周扶疏知道这事拖不得,拖上两天,恐怕白氏就把这事定下了,她再去就回天无力了。

她不顾背上的伤,翻身打算下床,还没穿上鞋子,就被菱悦拉住袖口,她犹豫之后,斟酌着的开口。

“小姐,您这样过去,又有什么用?”她停顿了片刻,“老爷也是向着她的,您过去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这话还是含蓄了些许,周要机哪里是偏向着白氏,恐怕这事就是他授意的,真的想吞下她娘亲嫁妆的,恐怕就是她那位道貌岸然的好父亲。

周扶疏确实不聪明,但是这么多年,再笨的人也悟出一点道理了。

她扯出一个哭笑,“总得试试,不能让娘亲的东西全都留在周家吧,她那么想离开······”

菱悦沉默的帮不方便的周扶疏穿上了鞋子,然后起身去帮她拿衣裳,路过妆台的时候,却被妆台上的东西吸引住了视线。

那是一块玉佩,前几天周扶疏一身是血被抬进来的时候,她在她身上找到的,上面一个小小的顾字,她没敢声张,就藏在了妆台抽屉最里面,刚才翻找嫁妆单子的时候翻出来的。

她去而复返,和周扶疏说,“我们去找郡主吧!”

周扶疏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怔忪的表情,菱悦赶紧补上一句,“去找夫人,十成十是没结果的,不如找郡主去试一试,万一能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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