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1 / 2)
谢狁停了脚步。
风住月影止,万籁俱寂。
管事道:“北边真的就这样好吗?值得让你心心念念想了那么多年。你忘了当初我们是怎么被胡人的铁骑赶到南边来的?你莫要以为赢了一场,就真的可以把胡人赶到长城外去,到时候,我们连南方都待不下去,难道要因为你的任性贪心住到海里去吗?”
谢狁闻言,眸色微敛,说不清究竟是感慨还是讥讽:“确实是他会说的话,你在他身边待久了,学得很像。”
他转过身,神色微凝,道:“你与他说,我谢狁背着弑君杀师的罪名,就是为了回到北方去,若他仍旧冥顽不灵,妄图阻止我,我不介意再多背一个弑父的罪名。”
谢狁缓慢地说完,言语之间连个波动起伏都没有,可正因为这样的平静,方才让管家相信他真的能做出手刃亲父的事。
管家心潮澎拜起伏,想到谢道清那诡异突发的急症,不得不怀疑那就是谢狁下的手。
第39章
谢狁步进鹤归院时, 就见廊下台阶凉如水,却有个人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抱着衣物, 脸枕着膝盖, 不知是不是等得久了, 因此累睡着了。
谢狁皱起眉头,走到李化吉面前, 用手背去贴她的脸,果然不出所料,玉颊泛着凉意。
他便转了腕骨,轻轻地将李化吉拍醒:“李化吉。”
李化吉睁着朦胧的睡眼醒来,因为意识尚未回笼,故而还显得有几分呆愣, 一双桃花眼雾里看花般望着他, 显出几分娇憨来, 半晌, 才慢慢唤他:“郎君。”
谢狁颔首,意思是听到了, 又道:“怎么不在自己的屋里等着?”
李化吉想, 等在自己屋里, 哪有等在这儿显得有诚心。
她道:“郎君回来得迟, 我唯恐与郎君错过, 才候在这儿的。”
谢狁皱眉:“也不怕着凉。”
李化吉摇摇头, 耳坠反射着烛光, 熠熠生辉:“我穿得多, 不怕着凉。”
她手里拎起那件里衣,递给谢狁:“郎君试试。”
谢狁有些意外:“做得这样快?”
等撑开了里衣, 才知道原来没有做好,只是有个样子罢了。
李化吉道:“估摸着裁了,但缝制时免不了要吃布料,所以想先让郎君试试,也好早做调整。”
谢狁就瞥了眼李化吉。
她前后态度变化明显,谢狁不信她不是无事愿登三宝殿的人,他慢条斯理把里衣折叠好,递到李化吉手里:“先回去沐浴,等我片刻。”
这是今晚要睡她的意思了。
也行,睡她总比什么都不做,干躺在她身边好。
李化吉保持微笑,冷静地接过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