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各自奔走(2 / 2)

“今楚雄踞大泽,车马强盛。然两国承和已久,惟愿延续饵兵之盟,不至刀兵相见。”

赵引的意思很明确,四个字——作壁上观。

囊瓦闻言拍了拍肚子,这时又有侍人进入,两个案上各置一俎,羊羔连肉带首置于俎上。

爱笑的胖子再次大笑两声:“此事易耳,子珍大可放心。”

胖子二号满意地笑了笑:“那便有劳将军了。”

太阳高悬时囊瓦也要继续回宫中哭丧,他毕竟也是宫室一员,赵引识趣地提出告辞。

赵引刚出府邸,一男子就赶忙从柱后走出:“君上,宫中传来消息,东王遣使入宫求援,太子拒绝了。”

囊瓦揉了揉肚子,沉思良久后道:“纵然吴楚交战数年,军民疲惫,但若放纵晋国扩张影响力,其霸国之势定压我一头。”

当年齐桓公称霸直入霸道第九境“日月”(唯第九境与礼道同),可一人敌一军。结果晚年昏聩,霸国势弱,最终导致其境界跌落,死相凄惨。如今天下晋楚两国争霸,不复独霸天下之举,两国君主最多将修为臻至第八境,而周天子连第八境也无,是故天下再无一人敌一军者,由此可见国势之重。

囊瓦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修为也只能停留在第七境“独夫”,即使只为自己的修为考虑也不可坐视晋国势大,甚至有机会去看看第八境的风景。

或者说这才是他决策的根本所在。

“主君那这礼物……”

“人有立场,礼物可没有,留着,”他背着手走到门口,“太子软弱,为国计当有所图。”

一个正气凛然的胖子说道。

此时另一边。

赵引一行人还在回去的路上,领头者嘴上哼着小曲似乎心情不错。

原因无他,囊瓦答应的太爽快了,爽快到让人根本无法相信他的承诺。

胖子身边的近侍实在忍不住发问道:“使君何必多此一举,太子珍尚未继位,最快也要数月后才可能臻至第八境,其定不会应东王所求出兵。待其修为稳固,北方早就大局已定。”

赵引神秘地说道:“主君一战成名已是定式,今我所求何止于此?”

看着使者疑惑的表情,赵引大笑道:“只是给这个贪得无厌的肥虫一个理由罢了。”

“哈哈哈哈……”

又是一个爱笑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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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间,孙泓正在街上闲逛,行人对这位白衣如雪长剑傍身的青年抱有极大的热情,纷纷投来注视。

一看就是外地来的贵族。

“举国治丧”这四个字从行人脸上看不到分毫,白衣青年没有理会路人的目光,他在思考赵引接下来要做的事。

楚国此时在成周之事上保持沉默已经是毋庸置疑的,赵引依旧入楚想必是以制造混乱为目标,此时还能靠什么掀起波澜呢?历来夺嫡之事上最是容易产生血雨腥风,成周之鉴就在不远。

赵引想以囊瓦为跷杆拨动楚国这个庞然大物,但他却忽视了一个人,也忽视了他们霸道修行者常常会忽视的事。

孙泓来到街道的拐角处,借着转身的机会用眼角瞄了一眼身后盯梢之人。

“我原本只是想看乐子啊……”

他闲逛许久可不只是闲逛,花这么久时间步量郢都,此地山河之势已在心中。孙泓默默汲取山河之力,突然拐入前方一条没人的巷子,巷子的硬土地面突然打开一条缺口,一条整齐的台阶通向幽深的地下。

礼道第三境——“土祀”。

孙泓快速走入地道,地道口就被泥土掩埋,地面恢复如初。

没多久盯梢之人便出现在巷子里,脸色难看地感受着空气中蕴含的道韵。

“该死,不是说只有山川境吗!”

地道中的某人:“我可没说不会突破啊!”

相隔数百米外,令尹府。

令尹子西疲惫地坐在榻上,父亲去世后他便一直主持相关事宜,悲伤和疲惫折磨着他。于国,他乃一国执政职责所在;于情,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身心俱疲。

待休息片刻他还要组织大夫们继续哭丧并且一一通知还在自己封地的大夫——虽然他们可能已经在路上了,日月颠倒的异象千里外仍然可见。

子西一整夜没休息,但他的脸上却毫无痕迹,身上的斩衰(同“缞”)是提前备好的新衣——楚王毕竟已卧榻多日,但新衣上已经沾满了灰尘,明亮的眸子亦是如此。

“嘣嘣嘣。”一位下人敲了敲门。

子西皱了皱眉,这时候打扰他也太没眼色了:“何事?”

“使君恕罪,有自称齐国孙氏者求见。”

“孙氏?莫名其妙,不见!”说罢又想到此人在如此敏感时期求见,莫非有什么重要之事?

“罢了,待我迎客。”

“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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