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16（2 / 2）

南风瞥见小雨瘦骨嶙峋的身材，蓦然抬头——

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抵在他的唇边，闪烁的游戏面板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猜测压了下去。

游戏面板转变为醒目的亮黄色，鲜红的字体显得格外刺眼。

【警告，警告，当前处于天赋试用期，持有者不得强行改变主线剧情。】

“哥，你看，那边是小溪的下游。”西洲若无其事地挪开手指，指向北边。

他们正飞行在高处，视角宽广，向北方遥望，能看见一处焦黑的土地。

南风压低声音询问：“不阻止她们上山吗？”

西洲：“我们现在还没有权限。”

她的目光落在游戏面板上，眼眸弯起：“说实话，我讨厌没办法改变的剧情。”

这会让她联想到一些不好的未来。

明明大家都是有思想、有自我的人，为什么非得被固定在某个身份中，成为配角、成为反派、成为NPC，甚至连被剧情提到的资格都没有？

换到这里也一样。

明明他们已经猜出了剧情的走向，却只能袖手旁观。

游戏世界是由西洲的天赋所构筑的，但它并非“完全体”，察觉到她的思想变化，漆黑的夜幕摇晃起来。

密密麻麻的黑色方块自天际坠落，在他们身边层层堆积、飞速摞高，直至砌成一个巨大的密闭牢笼。

一切都发生在静默中。

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直到中空的牢笼彻底吞没头顶的月光，才获取了些许自主权。

【检测到异常状态，玩家角色进入托管模式。】

对话还在继续：

“那里就是寺庙啊，全是修缮痕迹欸。”

“出家人比较简朴吧，话说回来，山道上怎么都是杂草？”

“好久都没人走了嘛，如果你们没有遇到我，就得自己走上山了！说不定草丛里还会窜出一条蛇~”

“好啦，於，不要吓他们。”

他们似乎被隔离在了某个单独的空间中，但与他们对应的“游戏角色”还在外面对话。

西洲敲敲黑漆漆的墙面，果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靠在墙体上，摊手道：“好吧，看来这里的规则打定注意不让我们掺和。”

南风在她身旁坐下，皱眉道：“门口的村民把我们指引到小雨家，是为了祸水东引。他们以为於吃人，为了不让村民被吃，就先把过路的旅客送过来。至于北边那场灭村惨案…或许不是那对双胞胎得病了，而是整个村子的人都得病了。”

於的记忆中，有人提到[祭河神]。

类似的字眼，他们在母亲留下的手札中见到过。

热衷于古蓝星文明的母亲说，在好几个纪元之前，古蓝星人会用牛羊等牲畜来祭拜神明，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这个习俗来自对神明的崇拜，按常理而言并无危险之处。但在一些尚处于蒙昧的部族中，为了表达诚心、让祈愿声更为真切地传达到神明耳中，他们会采取“人祭”的方式。

将年幼的孩子绑起，如同祭拜时使用的牲畜一般，“进献”给神明。

其中，按地方习俗的不同，进献的方式也各不相同。

但“祭品”的结局，都是死亡。

西洲：“没有河神，只有日渐腐烂的尸体。在微妙的化学作用中产生的病菌，结合代代祭品心中强烈的不甘与怨憎的心情——它们共同孕育出了一场灾难，一场传染性极强的瘟疫。尸体漂流并沉积在小溪的下游，所以瘟疫从北边的小村子里发源。”

没有人真正看到过北边村子的情况，或许双胞胎只是被随口拉出来的替罪羔羊。

真相是，北边村子是瘟疫的源头，为了遏制这场瘟疫，只能将那里付之一炬。

途经的货郎同样染上了瘟疫，所以他回来后便大病不起，所幸他没有家人，便没有牵累到更多人；

前去超度的住持并非是被亡灵附身，而是在埋葬尸骨时染上了瘟疫，或许是上山时体力不支、或许是他察觉到了异常，传信回寺庙后，便倒在了山道上。

不知道瘟疫会停留多久，所以和尚们传出“山道上有游魂游荡”的消息，从此闭门谢客。

南风联想到他们之前的行动，顿时悚然：“我们之前吃的鱼肉——”

白胡子没有要他们的鱼肉，而是塞回给了他们。

小雨独自生活，再加上有一个“河神”朋友，平时的食物应该也是以鱼类为主。

鱼在饥饿的时候，连同族的尸体都能啃食。

西洲摇头：“不对。”

“哥，你忘了吗？在我们之前，还有一个无故失踪的道士。”